“我讓你自己反思,你倒來問我,”顧允檀繃著臉道:“一個姑娘家,動不動擼袖子揍人,你說你有理沒理?你知道你娘有多溫柔嗎?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玩意!”
“嗯,本郡主的娘親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端莊大方,優雅賢良,關鍵還傾國傾城,”顧楣晗不耐煩道:“本郡主都會背了,爹爹,你誇人能有點新意嗎?”
“嗬,”顧允檀笑道:“你既然都會背了,怎麼你娘的優點你半分沒學到?”
“學不來,”顧楣晗想了想又道:“本郡主天生就這個性子,改不了。”
不等顧允檀插話,顧楣晗又爭辯道:“爹爹你喜歡娘親,所以在爹爹眼裏,娘親無一處不好;可是爹爹你整日看我不順眼,所以我在你眼裏哪哪都不好。”
顧允檀反思了一下自己剛剛是不是語氣過重了,這才把人抱到懷裏,耐心詢問道:“我怎麼看你不順眼了?”
顧楣晗抬眼與他對視,“你都沒教訓過弟弟,整日盯著我不放,不是看我不順眼是什麼?”
這都是什麼歪理?
“你弟弟他每日裏除了讀書就是練武,我就算想教訓他我也挑不出錯處啊?”顧允檀哄道:“你若是也乖乖聽話別動不動就跟人幹架,我能整日盯著你?你以為你爹是有多閑啊?”
“可本郡主跟弟弟又不一樣,他讀書練武是因為他有爵位要繼承,對自己要求嚴一點是為了以後少犯錯,可本郡主不用啊,”顧楣晗道:“本郡主一無爵位繼承,二來也不用走仕途,為什麼要學著他那麼穩重?每日都不累的嗎?他都不嫌沒意思的嗎?”
顧允檀好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給你預備一個爵位你就穩重了?”
“那倒不用了,”顧楣晗道:“且不說本郡主對這爵位不感興趣,等爹爹您哪日突然崩了,這王府的爵位不是弟弟的嗎?哪裏輪得到我。”
“你閉嘴!”顧允檀這會兒氣得真想揍她,他忍了又忍才道:“隻要你不氣我,你爹我還有幾十年可活呢。”
“您要不是整日跟我過不去,我能氣您嗎?您這是自己跟自己置氣。”
“你到底想怎麼樣?”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來的問題,顧允檀道:“姑娘啊,有時候女孩子更需要穩重,這是女孩子該有的涵養你知道嗎?動不動就跟人打架像什麼樣子?”
“可我一不用治國二不用入仕,為什麼要學那勞什子涵養把自己整的那麼累呢?隨心所欲不好嗎?弟弟他每日抱著本書聖人雲雲的他不累嗎?”
顧允檀反問:“你怎知他隻知聖人雲雲?許是書中自有樂趣呢?”
“得了吧,本郡主一看到書本就頭疼,能有甚的樂趣,”顧楣晗撐著下巴道:“自打皇叔跟弟弟說,這萬裏河山你我叔侄二人共治之後,弟弟都快變成個書呆子了。”
這事顧允檀也是知道的,溫瓊曦生性好玩,顧铖啟卻是個穩重的,那天顧允檀把顧铖啟帶進宮本指望給溫瓊曦立個樣子,讓他看看這麼個小娃娃都穩重懂事,他還好意思整日不幹正事?結果溫瓊曦還真不吃這一套,有了這小娃娃作伴倒是比以前更放肆了些,抱著這小娃娃坐在龍椅上,振臂高呼道:“铖兒你看,這萬裏河山以後就由你我叔侄二人共治了。”
結果第二日言官的折子雪花似的飛入內閣。
眾人皆言,這攝政王果然狼子野心啊,自己沒做成皇帝,就把這滿心的希冀都寄托在這麼個小娃娃身上了,野心昭昭不得不防啊!攝政王本人更是委屈,誰能想到溫瓊曦還是一如既往的口無遮攔,這話是能隨隨便便往外說的嗎?
好在這話有歧義,攝政王巧妙的解釋了一番,言明顧铖啟願作襄王之事,為君分憂,不忘臣子本分,那些個言官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