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光。

那也確實是一個如太陽般耀眼的少年郎,他身著月白錦袍,腰間懸著一隻長蕭,手上提著一壺酒,眉眼帶笑,周身流露著一股蓬勃的少年氣,令人一看便心生親近。

他見程今今抬眼望他,隻是懶洋洋的舉起酒杯,灌了一口酒,之後便從樹上一躍而下。

“怎麼,小郡主今兒看到我這麼驚訝呢。”

程今今這才回過神來,頗為規矩的曲了曲膝:“小侯爺好。”

這位便是如今臨江侯的嫡子,郭江白,臨江侯乃太後族人,這位小侯爺想必今日也是隨著父親來宮裏為太後賀壽的。

四周隻餘垂柳輕拂之聲。

郭江白忽然傾身過來,嚇得程今今後退了幾步。他直接伸手探了探程今今的額頭,口中嘀咕:“也沒發燒啊,今兒怎麼這麼奇奇怪怪的,還對我行禮。”

程今今剛想起原主和這位小侯爺的相處模式,連忙將他探過來的手打下,喝到:“你幹嘛,女孩子的頭是能隨便摸的嗎?”

郭江白忽而笑了,他灌了口酒,才朗聲道:“這才是你嘛,剛剛那淑女樣是想嚇死誰啊?”

程今今無語撇嘴:“你怎麼出來了?”

“哎,我這不是,在裏麵待不下去嗎,怎麼樣,好久沒一塊玩兒了,明兒一起出宮去?”

出宮?程今今自來到這個世界便一直呆在皇城之中,從沒出去過,聽他這麼一說不免有些心動了,但她轉念想到原主和這位小侯爺無法無天,經常把宮裏搞得一副雞犬不寧的樣子,還是忍不下心動,開口問道:“出宮幹嘛,如果你跟上次一般帶我去你府裏,我可不去啊。”

程今今記得這位小侯爺上次將原主帶到臨江侯府,兩個人趁著老侯爺睡覺,將他的胡子給燒了,她暗自心驚,生怕他這次又拉自己去做什麼惡作劇。

“不不不,哎我上次被我爹打的一星期下不來床,再也不敢了。”郭江白連連擺手:“這次我們不如去城北的湖邊垂釣吧。”

“垂釣?你會這麼閑情逸致?”程今今驚道。

“我跟你說,我上次聽宰相府的林熙說,城北湖裏的魚最是鮮美了,你將它釣上來,再往火上那麼一烤,咱再帶上些孜然撒上去,我的媽呀。”

他吸溜了一下嘴,似是烤魚已經到了嘴邊:“那外皮已經被烤的酥脆,一咬下去,裏麵的肉又滑又嫩。”

“行了行了,去去去。”程今今想著那烤魚的味道,自己也有些饞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啊。”郭江白揚了揚眉:“明日我進宮找你。”

“要不,我們叫上三皇子吧。”程今今提議。

她突然想到這位郭小侯爺今後可是三皇子登基之後的紅人,便以為他們此時關係應該還不錯。

誰知那郭小侯爺十分詫異的揚了揚眉:“叫他幹嘛?”

“咳”程今今有些尷尬:“就,如果太後娘娘知道我要跟你出宮肯定不同意的,叫上他方便一些。”

她沒想到此刻這兩人根本不熟,所以隻能隨意扯了個理由。

哪知這位小侯爺點了點頭,似乎覺得十分有道理的樣子:“你說的也是,經過上次我爹的事,太後就禁止我們兩一起玩兒了,叫上他也好。”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程今今知道應該是小桃回來了,連忙和郭江白道了別。

“明天記得穿輕便一點啊。”郭江白不放心的在背後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程今今隨意地揮了揮手,便向腳步聲走進了。

*

程今今更完衣,又拖拖拉拉了許久才回到席上,還好太後也並未計較什麼。

筵席冗長無趣,她隻能百無聊賴地吃著水果,企圖快些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