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胡攪蠻纏?”孫裕好容易平複下去的怒火又冒出來。

哪想,村長媳婦居然應和道:“滿滿說得沒錯啊,破例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既然今天來晚了,明天來早就是了。多大點事?行了,別折騰了,大家都按規矩來。”

說完,她把餘下用不著的都搬到倉庫,自顧忙活去了。

一錘定音。

周滿滿垂眼,雖然還是淚眼朦朧,眸底卻閃過得意的笑容。

孫裕和周小米麵麵相覷,兩人俱是十分尷尬。

周小米習慣性對孫裕求助:“孫裕哥,我、我怎麼辦啊……”

周滿滿輕飄飄道:“他腰上不是別著一把刀嗎?這麼心疼你,就給你用咯。”

孫裕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媽給他排隊領到了一把鐮刀。

想了想,就遞給周小米。

他們兩人早就不生分了,周小米猶豫了一會兒,伸手接過來。

見他們這樣,周滿滿又冷笑道:“剛剛還說什麼再也不來往了,我看你說話也是跟放屁一樣不作數。避嫌都不會,鬼才信你們清白。”

周滿滿就是故意找茬的。

誰讓她不痛快了,她也讓誰不痛快。

本想退親了就井水不犯河水的,哪想一對上周小米,那黑鍋一口接一口,髒水一茬接一茬。

周滿滿哪裏肯吃這種悶虧?忍下了,以後還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

聽了這話,原本麵上浮現起紅暈的周小米瞬間麵無血色。

她倉惶把鐮刀一扔,跑出去了。

孫裕想追,但一觸及到周滿滿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突然變得煩躁無比。在她清亮又嘲諷的眼神下,慢慢止住腳步。

孫裕沉下臉來,冷聲道:“我和小米確實是清清白白,倒是你,你和那個虞懷簡不清不楚。我還沒問過你的不是呢,你還倒打一耙,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蠻不講理的人!”

“你不是和周小米早就哥哥來妹妹去的嗎?況且親已經退了,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的事?”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孫裕怒從心頭起,猙獰著麵孔,冷聲訓斥:“是,是了。隻有你這種心裏肮髒的人才會看什麼都是髒的!你怕是早就和那個虞懷簡有一腿,才會看誰都是這樣吧?”

周滿滿氣得差點飆淚,心裏萬分委屈。

他憑什麼總對她惡語相向,還總是汙蔑她一些莫須有的事情?

真是受不了了。

周滿滿站起來正想發飆,此時,卻突然響起另一道陌生的聲音:

“你的心裏不肮髒,你怎麼能看到她心裏是肮髒的?你能看到她肮髒,說明你比誰都髒。”

語氣清冷,仿若漠不關己。

但其中嘲諷的意味,不可不濃。

看著周滿滿巨變的臉,孫裕本已宣泄大半的怒火,聽到這話,輪到他變得麵目猙獰起來。

他一回頭,就看見虞懷簡半闔著眼站在他身後。

皮膚白皙細膩得不像山野村夫的少年神色清冷,眼皮悠悠一抬,眸光比月色還涼。

目下無塵,高高在上。

第06章

孫裕麵上乍青乍白,由紅轉綠,由綠轉紫,臉色難看得找不到形容詞。

“你什麼意思?”孫裕怒問。

“你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虞懷簡看也沒看他一眼,隻對周滿滿道:“我要兩個麻袋。”

周滿滿一怔,把目光從虞懷簡臉上收回來,暗歎一聲好容貌,隨後笑盈盈的給他拿了兩個麻袋。

對於救了自己的人,周滿滿自然是低眉斂笑,無限溫柔。

可這畫麵落在孫裕眼中萬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