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暫時停靠,少年人推開副駕駛車門跑到後邊去,直接從封閉的後車廂裏掏出了一隻胖乎乎的三花貓。
聞到對方皮毛上的酒氣,縱使好脾氣如夏目也不禁略微皺眉:“貓咪老師,你好臭啊。”
“說什麼呢夏目!本大爺這是男子漢的豪邁氣息!”貓咪老師氣呼呼地裝作要伸爪子去撓他,實際上隻是不輕不重地用肉墊拍了兩下男孩子的手背。
無可奈何之下,夏目貴誌隻能抱著這隻渾身散發著酒臭味的“豪邁”肥貓回到了車裏:“抱歉,表姐,貓咪老師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啊貴誌,不用跟我那麼客氣,更何況這也不算什麼麻煩。”
“聽到沒,夏目。”貓咪老師毫不客氣地說,“道什麼歉。”
夏目頓時大為窘迫,怒揉貓頭,“天天喝酒的家夥倒是給我好好反思一下啦!”
“我問問晴明有沒有什麼辦法吧。”女孩子笑著伸手揉了揉貓咪耳朵,得到了白眼攻擊一次。
還好晴明不愧是晴明,無論何時何地都有解決辦法,尤其在維持風雅和外表儀態方麵造詣頗深。
雖然貓咪老師嘴巴上叫囂著“別讓那個混蛋陰陽師靠近我”,但當那道祛除異味的清潔法術立竿見影地驅散酒味後,這隻看似凶惡囂張的大妖怪就乖乖地趴在夏目的懷裏,不吱聲了。
涉川曜一邊開車一邊腦補對方此刻的心理活動:【真香.jpg】或者是【那個臭陰陽師也不是那麼沒用嘛】之類的傲嬌台詞……
“表姐,你還記得有關於八原的這些事情嗎?”
涉川曜想想前主給自己留下的記憶碎片裏壓根兒沒有這些內容,當即回答:“不記得了。這次去臨目村其實就是想看看老媽當年的故居。”
夏目愣了愣,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當即有些愧疚地低下頭,他懷裏的貓咪老師則是舒舒服服地換了個姿勢繼續躺著。
“光嘉阿姨……”他緩緩地說道,“我以前無意間從滋叔叔的口中聽過幾次她的事跡。”
女孩子瞥了陷入回憶的棕發少年一眼,有些感興趣地問道:“舅舅是怎麼說的?”
“他說‘光嘉表姐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孩子,她六歲就跟一頭野豬單挑了,後來為了逃跑還從懸崖上跳下去,直接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
沒錯,這件事情還被那個花癡女子得意洋洋地記載在少女心日記裏,並在多年以後被她這位女兒給看到。可謂公開處刑,好生丟臉。
“……我媽為什麼要跟野豬單挑?”
“不知道,滋叔叔沒有說。可能他也不是很清楚吧。”
涉川曜忍不住陷入沉默,老媽這可怕的人生經曆聽起來怎麼有點像如今的她。
錯覺吧。
“舅舅還有說什麼?”
“唔,就是說表姐是個很容易相信別人的人。聽說他們當年頭一次見麵,光嘉阿姨就相信滋叔叔家裏有奧運金牌……當然那隻是滋叔叔開玩笑而已。”
“我的天,我媽這人也太傻了吧。”
“哈哈,表姐別這樣說嘛……”
少年努力從回憶中找出那些隻言片語的碎片將它們拚湊著講出來,涉川曜開著車的同時聽著這些故事,兩人養的寵物都忙著做各自的事情——女孩子忽然覺得,這樣子的旅程似乎也不壞。
當夏目再也回想不出什麼能夠說的記憶時,車廂內一下子又變回了安靜。不過這次涉川曜主動開口了:“貴誌。”
少年人抬頭看向她,溫和地回答:“是?”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夏目呆呆地抱著貓咪看了她好幾秒,忽然很可愛地漲紅了臉,目光也連忙挪向窗外的風景,但嘴上還是老老實實地道謝:“表、表姐太客氣了!我能為你做的隻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