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那個含義嗎!”
“對呀。”
“原來你全都知道?”
“他們又沒問我,我幹嘛說出來?什麼事情都非要是挑明了說的話隻會傷害到彼此。”涉川曜無奈地又投了一次骰子,言談間有種不符合年齡的寬容感,“年輕人喜歡我也沒什麼啊。反正等過個幾年,大家遇到真正喜歡的人就會忘了我的。”
太宰治忍不住笑起來:“你還真有信心。”頓了頓,他又問道,“你也是這樣看待我的嗎?”
說實話,隻要是個視力正常的人都能發現他此刻不由自主的緊張。
握緊杯子的手停了下來。
涉川曜抬頭看向他,眼神明亮得就像有一縷陽光藏在裏麵,“不一樣哦,隻有太宰先生你是不一樣的。”
“誰讓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第一位朋友呢。小朋友的作文不是經常寫嗎?第一次學會遊泳,第一次考試拿第一名,第一次騎自行車,第一次吃了兩碗飯……”
“凡事,都隻有第一次才是最特殊的。”她笑著說道,“你是特殊的。”
不知為何,她能夠感覺到眼前之人那清瘦的身板下一直以來掩藏的痛苦與喜悅就像是纏滿荊棘的海洋那樣翻滾與沸騰。
涉川曜忽然有種奇怪的直覺——她就要接觸到,真正的,最核心的那件事情了。
果不其然,太宰治目光頗為隱忍又壓抑地看向她,毫無征兆地跳向了另外一個話題。
“曜醬,你覺得人生是偶爾痛苦,還是一直如此?”
……你是不是看多了什麼法國老電影?
在那部電影裏,殺手大叔男主角告訴叛逆又迷茫的小女孩,人生會一直痛苦,直到死亡。
但是涉川曜並不認同這樣的觀點,於是她開口回答:“偶爾。”
“那麼喜悅呢?”
“同樣是偶爾才能喜悅。”
“如何才能好好地活著?”
“簡單的活著就好了。”
“如何進行這種人生的判定?”
“找尋並且得到幸福,就是簡單的活著。”
太宰治抬起頭看向她,鳶色的眼眸裏失去了一切的光澤,隻剩下大片的荒蕪和空虛。
“假設……找不到屬於一個人獨有的幸福怎麼辦?”他的聲線有些發顫。
涉川曜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就繼續找——永遠不要妥協。”
聽完回答,太宰頹然地長出一口氣,拍了拍手掌進行總結。
“好吧,假設我們找到了‘幸福’,但是它帶給人的快樂實在是太少了,少到隨便一個心魔都能毀滅它。那我們還要堅持繼續找下去嗎?”
涉川曜毫不留情地反問道:“你確定你先前找到的是真正的幸福嗎?這樣脆弱的東西,連支撐走完人生的力量都不足夠,怎麼談得上是幸福!它配嗎!而認定它就是‘幸福’的這種行為本身就是在妥協了!”
黑發青年像是被她語氣中透出的輕蔑意味所激怒,不禁高聲反駁道:“你說過要簡單的活著!”
“——但我沒說過要隨意的死!”
四目相對之間隻剩下彼此略顯沉重的呼吸聲,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這個男人再次沉默了一會兒,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這樣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啊?”
在外人看來,這些都是無聊的、形而上學的問題,根本沒有問出來和回答的必要性,但涉川曜還是認認真真地回答了。
“人生的意義,就在於它本身的無意義。”
——首先需要一張白紙,然後才能畫上我們想看到的風景。
太宰治默默地看著她,鳶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什麼在閃爍。而女孩子也朝他露出鼓勵意味十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