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投向另外一側牆角坐著的男人,此人已經陷入半休克狀態,一根至少半米長的鋼筋從他腹中穿過,鮮血染紅了周圍一大片衣物。
【還是拖累他們?】
林憲明說不出話來。
能夠與自己等人合作來這裏,本身就說明了一種態度——他們是隊友。
哪怕任務失敗,也不能放棄隊友。
這是人之常情。
麵色蒼白的林憲明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他再度抬頭看向房間另一頭的涉川曜,女孩子還在跟東雲尊吾聊天。就在這時,他和馬場都發現自己身上各自那枚樂園徽章輕輕震動起來,電子地圖取代了原本的LOGO而出現在徽章表麵上……
“……我該叫你會長,還是叫你二叔呢?”
“你叫我爸爸也行。”東雲尊吾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毫無廉恥、宛若野獸的奇怪笑容。
涉川曜被他惡心地差點吐出來,“少在那裏侮辱我媽啊!你這私生子!”
“啊,好久沒有人敢這樣當麵稱呼我,真是讓人懷念的稱呼。”東雲尊吾不以為恥,反而繼續嘲笑,“無所謂,反正知道這件事的人已經不多了。就好像當年我兄長背後的那個家族,也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
“曜曜啊曜曜……你為什麼要回來呢?當年你父母死的時候我沒殺你,上個月在輪船上我也沒殺你——當個普通人,快快樂樂地為涉川家留下最後一點血脈,不好嗎?”
涉川曜並未被激怒,而是眯起了眼睛:“遊輪?”
“當然啊,觀看自己有出息弟子的出師典禮是每個好老師應該做的事情!正是因為我在,不然你以為你是怎麼從費奧多爾那把匕首的劇毒中活下來的?!”東雲尊吾說起這件事時,先是在冷笑,旋即笑容裏多出了點真實的沉痛,“但是……你殺了他。”
“原來你說的是東雲遠星那個傻孩子啊……”涉川曜冷淡地回答道,故意用狠毒的言語刺痛對方,“他想知道他死前說了什麼嗎?”
東雲尊吾僵住了,他還真的挺想知道的,雖然他知道眼前的小姑娘肯定不會說出什麼好話就是了。
隻見涉川曜的表情冷酷地就像是戴上了一張無形的鋼鐵麵具,每個字眼裏都透出寒意:“那個人在死前抓著我的手,哭著對我說:‘姐姐,我好痛苦!姐姐,從來沒有人問過我是否想要這樣的人生!’……作為老師的你將如此的痛苦帶給了心愛的學生——到底有何顏麵自稱好老師?”
東雲尊吾麵無表情地凝視著她,過了幾秒鍾後才緩緩開口:“真是軟弱啊,竟然在死前對敵人流露出這般可笑的姿態,虧我對生前的他還抱有期望。”
“合成人就是合成人,根本上不了台麵。想要他活下來,想要鍛煉他從而在我百年之後接手組織的想法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他冷淡而輕蔑地評價著當年那個被自己賜姓的男孩,就好像對方的人生已經變作了一團不可回收的垃圾,“沒關係,但是都沒關係!因為新的繼承人已經出現了!”
他大笑起來,麵色狂熱而扭曲,“曜曜!成為叔叔我的繼承人吧!心理自由會、三財集團……還有那些黑科技和所有財富——全都會是你的!”
涉川曜震驚地看著這個狂笑的男人,完全無法理解這變態老畜生的腦回路。
“為什麼。”她最後隻是輕聲問出了這個最簡單,也是一直想問的問題,“為什麼選我?”
“因為你是哥哥的孩子,他一心想要保護在光明之下、不受任何痛苦與侵害的寶貝女兒。”
東雲尊吾再次露出森白的牙齒,異能的藍色光芒環繞著他,衝刷著周圍的粉塵與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