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似有所悟,“算了,資料直接拿來吧。”
太宰幹巴巴地笑了兩聲,果然從桌子底下抽出了一個牛皮紙袋遞給對方。
“我看看哈……”
亂步抽出資料看得很快,沒有幾下就看完了。
然後他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了不知該說什麼好的奇怪表情:“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我想問什麼呢。”太宰像是複讀機一樣地選擇複讀這句話。
然而兩人透出的情緒截然不同——亂步是看破一切後的了然,太宰卻是茫然無措。
“你是當局者迷啊。”亂步無奈地放棄了打機鋒的想法,“一個人自覺將死的時候,會做任何事情都不奇怪吧。”
“……說得也是。”
這一瞬間,哪怕隻是身處記憶中的幻境,涉川曜都能感覺到太宰原本正常的心跳聲似乎發生了幾秒鍾的紊亂。
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狂喜與緊張。想必就是這段回憶被判定為“幸福”的原因。
隻見他問:“在哪裏?”
亂步神秘地笑了笑,指指天花板,“天上。”
他們的對話像是隻有聰明人之間才能聽得懂的深奧語言。
但是涉川曜依舊愣愣地看著太宰治從椅子上像是突然踩到彈簧那樣跳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屋外跑去,邊跑還邊大聲喊:“國木田君~陪我去新樂園玩一趟啦~”
…………
……
所有的記憶煙霧都散去了。
這一次是因為涉川曜自己實在是撐不住追溯的進度而中斷退出了觀看模式。
但是來龍去脈都浮現出水麵了——太宰治向江戶川亂步求助想要知道她真正的異常原因。而後者也給出了答案,一切的源頭就在這空中樂園之上。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放棄過挽回她。
所以當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分手時”,太宰治才會陷入這種莫名狂喜到堪稱幸福的情緒裏。
……女孩子終於釋然地笑了起來。
在一段感情裏,到底是誰更執著一點呢?搞不清了啊。
眼前的視野愈發模糊晃動,她甚至看見了前男友變成了三四個重影。
“我……”她聽見自己的喉嚨裏傳來像是幹涸深井的撕裂聲,談的並不是剛才看到的記憶中那一幕,而是其他話題,“我想喝咖啡……”
還沒從剛才那種記憶幻覺中完全回神的太宰治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
但是女孩子說出這番話時並不是真的想要喝什麼飲料。
——她隻是想向眼前這個人傳達自己的心意罷了。
“我還想……彈吉他……”
媽媽喜歡喝咖啡,爸爸喜歡彈吉他。我很想念他們。
現磨的咖啡很好喝,吉他的琴聲同樣悠揚。
這些我都想展示給你,但我擔心以後沒機會了……我好像除了打架之外隻會搞砸一切。
“我好想……你啊,太宰……對不起,之前……那樣對你……但我還是很想念你……”
“沒關係,我也沒有真的很生氣。”黑發男人的表情像是要哭又像是努力地想要笑一下,“我早就知道你這個笨蛋很想我,所以我特意來了。”
是這樣嗎?太好了。
當你這樣說的時候,是否意味著已經原諒我了呢?
思考著這個答案的涉川曜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視野漸漸被黑暗所籠罩。
最後一刻,她的右手依舊顫巍巍地抓住了太宰治的手,眼角有冰冷的眼淚無法抑製地流下來。
“我打不動了……帶我回家吧……”
“好。”男人將臉埋進她的脖頸之間,有點哽咽地輕聲回答,“辛苦你了……我們這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