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風洗禮,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發髻都快有要被刮亂的跡象。
他也顧不得君臣之別了,直接就伸手製止了畢夏搖動芭蕉扇的手,“臣聽王欲前往顧國支援,僅孤兵傍身。此去凶險,臣著實擔憂。”
畢夏笑得更歡了,他才不管伊摯是不是因為聽說跟著上前線能封爵才跟上來的,反正他這話說得倒像一個大忠臣,符合自己打算營造出的君臣相宜景象。
他一看自己捉著芭蕉扇骨的手被伊摯握住了,立即鬆手將芭蕉扇一丟,然後反握住伊摯的手,眼中帶上了滿滿的感動,“伊尹一心向孤,孤甚欣慰。待此戰凱旋,寡人必允你公爵之位!”
聽見沒有,孤給你開好公爵位的價碼了,心動的話就快來投奔孤啊!
伊摯麵上微微透出了一絲喜意,卻並非像是聽到可以封侯的喜悅。他依舊握著畢夏的手,還越握越緊,然後猛地鬆開了,眼角竟微微濕|了,語氣也帶上了些許哽咽。“王能知臣之心意,臣喜不自禁。”
我去,這反應,這演技,是在跟自己這個影帝叫板啊!瞧這眼眶泛紅,淚欲落未落,眼中卻還帶著喜悅的麵部表情尖端表演,畢夏立即將對手的級別提高了三個檔次。
還敢跟本影帝飆戲?
畢夏雙|唇快速地顫唞起來,仿佛是被伊摯的赤子之心感動得不能自持。他完美複製了對方的眼部戲,淚水在眼眶裏打著圈兒卻始終不曾落下。但堂堂九五之尊豈能輕易落淚,他深吸一口氣,忍住了淚水,手緩緩抬起如有千斤,重重地拍落在伊摯肩上,複而抬起再拍幾下,方鄭重吐言,“伊大人,你是個好的……”
話尾還帶上了無盡的意味深長。
話畢畢夏猛地轉身,聲音中的低沉已全部退去,隨之綻開的卻是堅定的信念,“啟程。”
他的每一步都踩得十分穩,私兵首領看著他稍顯瘦弱的背影,心中卻默默地堅定了要一直跟隨如此情深義重的大王的心。
殊不知他家情深義重的大王上了馬車,門乍一關上,他便笑得如癡似醉無法自拔,他一想到剛才自己用盡全身力氣在伊摯肩上拍的那幾掌就覺得痛快,尤其是對方還不敢喊痛。
讓他在自己麵前裝!他樂滋滋地想欣賞下自己立下大功的右手,一抬手卻發現手掌一片通紅。
“啊——唔。”他立即憋住痛呼聲,此時他才後知後覺感受到自己手掌的疼痛,剛才估計是樂傻了,都不覺得手掌疼。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紅腫的手掌,突然想起來剛才自己拍伊摯肩膀時那堪比鋼鐵的硬實手|感——敢情那不是自己的錯覺?
他連連給自己掌心吹了好幾口氣,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得不償失。
畢夏歎了口氣,幹脆直接躺下來繼續琢磨自己的策反大業,最好能在趕去韋國的途中就跟對方達成較一致的立場。他翻找起那本書中的記憶畫麵,想著能不能從中找出伊摯此人的嗜好。
此時馬車外的伊摯輕輕將左手搭到右肩上,眼中快速地閃過了一絲笑意。
他跟私兵首領打了聲招呼後便慢悠悠地往帝王的車駕而去。待走到馬車邊,他輕輕地敲了一下車廂門,未等對方應話呢,就徑直開了門,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了。了了他朝首領招了招手,部隊便繼續前行了。
畢夏剛正憑借自己的記憶力從那本書中刮皮呢,在那本書中,關於伊摯的記載十分少,基本都是出現在別人口中,幾乎沒有相關事跡記載。但是從別人的口中,畢夏很容易就勾勒出一個忠君愛國的好臣子形象。
他正想著伊摯私底下能做跟商湯勾結滅夏的事,那這人肯定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忠誠愛國,說明這個人肯定是有權欲的,一個有*的官肯定比兩袖清風大好官好賄賂。伊摯既有心滅夏,那必有權勢之心,自己許下公爵之位這招,肯定走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