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魏忠賢本想以辭職之說以退為進,同時試探一下崇禎帝的態度,如今看崇禎竟然不願放他走,但同時又清走了客氏……他心中不由一沉,想著是該找好後路了。
這時畢夏卻再補上了一句話,“愛卿啊,你要知道,尾大不掉可是為官忌諱啊……朕希望你能看清楚這件事情,否則,朕想保也保不了你。”他悠悠地歎了一聲,“朕與王兄兄弟情深,王兄的舊臣,朕也不想輕易動彈。”
魏忠賢的眼中微微一亮,成功地接收到了畢夏傳遞出來的信息——新皇並不打算處置他!
尾大不掉……他輕輕地握了握拳,思考著這幾個字,向畢夏行了一禮後準備退下。
畢夏叫停了他,“讓小伊子送愛卿一程吧!”
“小伊子”淡淡地勾了畢夏一眼,眼底深處帶著些些笑意,一個轉身後臉上又恢複了原本的恭謹神情,“魏大人,請。”
魏忠賢朝畢夏行禮後,隨著伊摯往外離去。
伊摯帶著魏忠賢離開了禦書房往宮門去,剛拐過彎到了人跡罕至的處兒後,魏忠賢就開始和伊摯搭話,“小伊子公公如今在禦前當差,倒是體麵得很啊!公公您之前是在哪兒當值的呀?看著有些麵生。”
“回大人,小的是隨著陛下從信王府進宮的。”伊摯的嗓子變尖,姿態上已經帶上了伴龍之臣的驕傲姿態,同時卻還做出了已經在收斂的狀態,將一個隨著主人的登基瞬間跟著飛黃騰達的奴才樣兒假扮得惟妙惟肖。
魏忠賢聞言自然是心中百念轉動,他不動聲色地將一張銀票往在前頭帶路的伊摯袖中塞了過去。伊摯微微一頓,但還是若無其事地收了進去,魏忠賢立即意識到有戲了。
“那公公伴駕多年,定是很受陛下恩寵吧?”對著這位新皇麵前的紅角兒,魏忠賢態度也客氣許多。盡管他風光多年,但刻在骨子裏的審時度勢讓他能屈能伸,自不會看不起一個禦前紅人。
說白了明朝是一個高度皇權至上的朝代,帝王有著絕對的強勢,魏忠賢雖敢自稱九千歲,卻還是不敢挑戰皇權的行使力,他清楚地知道,一天沒有摸清新皇崇禎的脾性,他一天就完全無法睡上一個好覺。
收了銀票,“小伊子”看起來麵上的輪廓都軟乎了一些,聲音也帶上了些溫和,“好說,小的陪著王……皇上也就十來年,還算是熟悉陛下吧。”
十來年!朱由檢也不過二十二歲!這位果然是皇帝身旁的老人了!魏忠賢心中的念頭轉了千百個輪回,嚐試著打探起來,“那陛下可曾提過本廠……伊公公想必也清楚,東廠做事可是向來隻聽陛下之意的,一飲一啄皆要仰賴陛下鼻息呀!”
伊摯的腳步停下,帶著些審視的眼光繞了魏忠賢一圈,“嘖嘖”了兩聲後才悠悠開口,“這個嘛……”
魏忠賢忙又塞出了一張銀票。
“哎呀,大人怎麼這般客氣!”伊摯的臉瞬間就變得熱情了,他輕笑了一聲,“大人放心吧!陛下向來都認為東廠辦事最為牢靠,效率絕對是朝中那些庸庸碌碌之徒可比擬的!陛下還……”
“還怎麼了?”魏忠賢著急。
伊摯摸了摸手中的銀票,魏忠賢會意地再次遞銀票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陛下還曾開口稱讚過大人您呢!說您辦事利索,又慣來善解人意,最是忠臣不過了!”
魏忠賢臉上的表情終於微微鬆了,腳下的步子也輕鬆不少。他叫止了伊摯送他,表示自己出宮就好了。兩人在禦花園分開,告辭之後,一叢樹林隔開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