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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相思引

作者:炭燒咖啡

楔子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歡情薄,

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

桃花落,閑池閣,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陸遊·《釵頭鳳》

離兒,這些年你過得好嗎?會怪我當年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說嗎?因為我害怕自己沒有資格讓你留下。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

——唐琬·《釵頭鳳》

睿,這些年你過得好嗎?會怪我當年的不辭而別嗎?因為我的心裏始終有些東西放不下,無法全心全意回應你的愛。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第一回

生辰日母贈寶琴 不眠夜災禍臨門

“離少爺,離少爺,老爺和夫人已經回來了,你趕緊把琴收起來吧。讓夫人知道你偷偷彈,少不了又是一頓責罰!”老遠就聽見利叔來通風報信,雖然沒有彈得盡興,傾離也隻好悻悻地把“清音”放回了琴匣裏。“利叔,你說娘什麼時候才肯把‘清音’送給我啊?”看他的樣子顯然還沉浸在剛才美妙的弦音中。“夫人不是說了嘛,等少爺的琴藝更加精進的時候自然會把琴送給你的。”老管家說著寵溺地揉了揉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唉,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傾離不甘心地嘟嚷著。

母親琴技高超,傾離自幼便耳濡目染,年紀尚輕就在音律上表現出了極高的天賦。“清音”是母親最寶貴的琴,很少拿出來彈奏。自從聽母親彈奏過一次以後傾離便一直覬覦著何時能讓母親把琴傳給他。

走到廳堂,一掃剛才心中的不快,傾離笑嘻嘻地迎了上去:“爹,娘,你們怎麼今天就回來了,不是說事情還沒辦完嗎?”“還不是為了陪你這個小壽星,特意趕回來了!”母親笑著刮了下他的小鼻頭,“我就知道爹和娘一定不會忘了我的生辰!”傾離微揚的嘴角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你娘今天可是給你準備了一份厚禮哦!”看著父親一臉神秘的表情,他的臉上已寫滿了好奇和期待,“哈?是什麼啊?”“急什麼,等吃晚飯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母親顯然不想這麼早透露這份神秘的禮物。

一家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到了晚飯時間,利叔早就吩咐廚房準備了一大桌少爺平時最喜歡吃的菜。傾離個性淳樸、善良,是個很招人疼愛的孩子,所以府中的家丁和丫鬟們也都準備了一些薄禮來哄這位小少爺開心!眼看著桌上的佳肴已盡,傾離便迫不及待地問:“娘,您的禮物呢?”“瞧你那副著急的樣子~”母親笑著戳了下他的額頭,轉身走進了內堂。大家竊竊私語,都想知道夫人到底準備了什麼了不得的禮物。過了一會兒,母親從內堂中走出來,懷中抱著的竟然是——“清音”!傾離頓時喜出望外,“娘,您要把‘清音’送給我?這是真的嗎?”母親把琴遞給他,柔聲道:“嗯,這是我和你爹送給你六歲生辰的禮物!這把古琴是萬中挑一的寶琴,是你爹當年送給娘的定情信物。離兒,你知道為什麼娘遲遲不肯把‘清音’送給你嗎?”他搖了搖頭,“因為這琴的音質極好,甚至可以掩蓋住彈奏者技藝的瑕疵,娘是怕你得了琴便驕傲自滿不再勤加練習。自古人們都認為彈琴是為了取悅旁人,其實琴是彈給自己聽的,弦音表達的始終是自己最真實的情感,彈琴其實就是在反複地聆聽自己的心聲。現在你的技藝已精進不少,但切不可沾沾自喜,直到你能夠領悟到如何用琴聲來表達自己洞察自己才算真正得懂琴,知道嗎?”傾離堅定地點點頭,將母親的這番話牢牢地記在了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