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客氣一番,徐幹又來見過樊儇和夜玉、虞四月,班家眾人這才從驚慌中緩過一口氣來。徐幹幫這一群老弱婦孺包紮好傷口,一家人含淚掩埋了死者屍體後,眾人這才坐下相敘。
班超道,“徐兄遠在平陵,怎知吾在此遇到危難?”正是天明前半昏半暗的時候,眾人燃起篝火,芙蓉泡上茶招待徐幹,班超不解地問道。
“內人難產而亡,吾正在治喪,並不知班兄要遷雒陽。是世書緊急報信,言護羌校尉石涼縱容步兵司馬南方甫暗中勾結、買通羌人,近百騎晚上急出五陵原,必是追殺班家。世書身在雍營,不好擅自行動以驚動歹人,便緊急通報於吾。吾大驚,便集合家臣,緊趕慢趕,還是讓老夫人和師母受驚了!”
徐幹說著,又抱拳向樊儇鞠躬行禮。
聞徐幹妻難產新亡,班超趕緊慰問。此時天已經慢慢亮了,眾人開始打掃戰場,將敵屍二十三具盡皆掩埋。細看營地之內,牛馬亡五頭,其餘盡皆受傷。班超與徐幹命眾人就地分解已亡牛馬,烤牛馬肉早餐。食間,徐幹道,“班兄此去雒陽,他日定然有征戰沙場機會,彼時勿忘吾也!”
班超與其相約,“倘若有為國效力機會,一定與兄相約!”
天已經完全亮了,班超腿上傷痂被碰裂,不停滲血,幸好傷口未撕開。徐幹趕緊替其包紮好,正要去接應另一彪人馬,沒想到這彪人馬隻剩下兩人,卻精神抖擻地馳回來了。
兩將跳下馬,一將抱拳道,“竇大人門人甘英、胡柏,拜見老夫人,參見班公子!”
班騶問,“東邊看火把也是一堆,便隻有汝二人?”
甘英撲哧笑了,“確實隻有吾二人,每人三隻火炬爾!”
老夫人樊儇帶著於氏、夜玉,與二將見過禮,便命芙蓉和慕容越等人趕緊準備朝食,甘英這才稟報了經過。
原來,幾日前,竇府得到線報,言班府遭到羌人血腥夜襲。竇戈便急派甘英、胡柏二個小將,悄悄進入五陵原,幫助班家脫險。二人夜晚路過華陰縣僅歇息一會,但連夜趕路。到小東河邊,恰好是班超戰退羌人的時候。
二人久經戰陣,見羌人兩撥人馬糾結一起,便知道更大規模的襲擊將要開始。於是他們便一人紮了三把鬆明火炬,準備待羌人進攻時,從後麵抄襲。沒想到,羌人的進攻未開始,西邊的一團火炬鼓噪而來。於是,他們不能等了,便點起火把,一人舉著三支火炬,加入了戰陣。
朝食完畢,徐幹又命家臣讓出馬匹,班超致謝後,班、馮兩家人與徐幹告別,乘早晨天氣涼爽啟程。徐幹先命族人帶著死傷牛馬先行返回,自己又送出近百裏,隻到前麵人煙稠密,才告別返回。
馬車速度快捷了許多,再加上有了甘英、胡柏兩將相助,穿越函穀古道時,歹人也未敢再來相擾。又走了數日,車到雒水河邊時,雁旋和班固、竇戈等人,已經等在長亭了。
自班固惹上官司被京兆府羈押,一家人終於又聚首在了一起。看著一家人上上下下多人負傷,馮墾妻呂氏傷最重,還吊著胳膊呢。又聞小廝、侍婢死亡數人,班固和雁旋後怕不已。一家人劫後餘生,女人們都悲喜交加,淚水漣漣。兩個小兒班珩、班珪不管這些,見到三個祖母,隻是歡呼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