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班家老徒附班伍之子,班前早料到二公子這晚定會與女公子宿在田舍,故而夫妻二人早早就將一切準備停當了。馮菟看著室內燃著一對巨大的紅燭,羞得深深地低下了頭,狠狠地掐了一下班超的胳膊,“沒羞,我就知道,汝挖空心思,男人沒辦成的事總是會遺憾……”
班超將馮菟抱於懷中,吻著她頭後美麗的垂雲髻,莊重地說道,“馮菟,汝是吾生命的一部分。當年,汝在這裏壞了吾好事兒。今天,吾要在這裏,還汝一個新婚之夜……”
“滾一邊去,還生命的一部分?鄧家女才是汝生命一部分……”
馮菟未說完,班超便用雙唇將她的話堵在嘴裏,長吻之後,才顧得上說了一句,“汝二人都是吾生命之一部分,一生一世……”
第二天,別部告別安陵父老,早早出行。走回到太華山營地時,已經是第四天的傍晚。隻見權魚早已經派人將宋母、小魚兒、寒菸等人從弘農郡接回軍營了,冷清了十數日的太華山軍營,一下子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機。
現在的權魚,再不是永平五年那個被呼衍曆逼得倉皇逃命、惶惶不可終日的西域胡商。別部從軍侯以下都知道,這個西域商賈,同時還是負有特殊使命的大漢要員。但權氏一族仍把班超的別部當成自己的家,小魚兒姊妹甚至當起後勤官,精心陪伴著別部一天天成長。
“吾突然想起,摩釋迪法師仍在浮屠否?”這天晚上,軍營已經就寢,兩人在大帳內飲茶,班超突然想起這個重要問題。
權魚道,“法師原為西域精絕國、於闐國僧眾團首領、高僧,司馬瑞拜謁楚王後,建司馬浮屠,曾派人至西域求請佛陀高僧,摩釋迪應請而來。司馬氏一族被伏誅後,司馬浮屠也為司馬瑞點火焚毀。吾已專門派出商隊,將摩釋迪法師送回於闐。賢弟北征匈奴時,或會再見到故人!”
幾天後,薛池答應的雍營士卒也來了,整整一百五十人。都是曹世書從雍營五千眾中精選出來的銳卒,騎射功夫超群,這令班超與三位軍侯大喜,迅速將他們編入別部各曲。
緊接著,京兆府閻興大人又派驛卒通報,右扶風府丞張望與兩名手下,從京兆獄越獄,不知去向,司隸校尉部郎官與京兆府求盜們正在緊急追捕!
“閻興庸才,獄卒盡該死。張望越獄,定然會投匈奴。對吾在西域之人馬,定然要有大害!”權魚聞報大驚,他擔憂張望會投匈奴,自己這麼多年苦心經營很可能要付注流水,便開始緊急安排應對。
但班超對這消息一點不吃驚,司馬南雖亡,但他在三輔經營多年,根深蒂固。張望既是司馬南手下第一勇將,又是頗有謀略的主要幕僚,以張望的見識必然會留有後手,這一點也不奇怪。他並不擔心張望能有什麼危害,喪家之犬而已,自有司隸校尉部與京兆府的人對付他。
於是,班超將京兆府的驛卒遣回,便將茂陵大戰詳細經過寫成一信,派專人至雒陽,稟報竇固與耿忠。恰在這天,權魚又歸來了,並帶來了竇戈和楊仁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