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火焚鷲巢(1 / 2)

前軍軍侯田慮最先看清營內格局,便快速小聲下令道,“前軍、中軍士卒聽令,前軍攻打前排營房,中軍攻打後排。每三卒看住一個門,敢出門者斬。後軍控製馬架子屋,動作要快!”

刑卒們聞令而動,前軍、中軍迅速策馬衝到兩排馬架子房前,每三騎一組,挺槍牢牢控製了屋門。梁寶麟則揮動後軍,牢牢看著幾排馬架子廂房。

哨塔上屍體落地的沉悶聲響,紛亂的馬踏戈壁聲,已經驚動了大帳內龜茲眾將和兩排廂房內龜茲士卒,他們赤著身子、手提著彎刀,迷迷頓頓地便一齊從屋內衝出。“營地受襲……”一名高大的將領剛嘶喊一聲,便被淳於薊一矛挑飛,更多的士卒衝出,廝殺迅速展開。班超、淳於薊帶著胡焰、蒙榆等中軍眾將與後軍眾卒,瞬間便將驟然衝出的二三十名龜茲人斬殺幹淨!

此時,營內已經混戰成一片,呐喊聲、廝殺聲、哀嚎聲不絕於耳,兩排高大的馬架子營房前,每一扇門口都爆發慘烈激戰。每排大屋都有三個門,每個門後是一個大房間,內有一隊四五十名龜茲士卒,他們不時向屋外衝殺。但屋門僅能容兩人同時衝出,漢軍刑卒們三人一組,長矛翻飛,弩聲起伏,長劍飛舞,衝出屋門的龜茲士卒都被挑飛、砍殺或射殺。

屍體擋住了屋門,令每一道屋門都成了鬼門關。更多的士卒隻能躲藏在屋內胡亂向外射箭,或伺機向外衝殺!

班超、淳於薊、胡焰、蒙榆等將,斬殺了各帳蓬和廂房內的龜茲人後,便與梁寶麟的後軍刑卒一道一擁而入,在各座營帳和馬架房上放起火來。天幹物燥,風助火勢,房屋瞬間被點著,且風助火勢,越燒越大。屋內的龜茲士卒們哀嚎、慘叫聲震天被野,他們瘋狂、頑命地往外擠。

可他們未著甲服,更多的人甚至赤身露體,如何是人馬身被重甲的刑卒們對手,好不容易擠到門外,又被漢軍刑卒們毫不留情地挑殺、砍殺。

此時大火已經熊熊而起,兩排馬架子房屋已經劈劈啪啪地瘋狂燃燒起來,令營地如同白晝。班秉、班騶打開馬廄、圍欄,三百餘匹戰馬和無數牛羊受驚,轟然一聲都衝出轅門,奔向營外的黑暗中。大火已成漫天之勢,營內炙熱烤人,漢軍刑卒們仍牢牢地控製著各個屋門,無數龜茲士卒慘嚎著、哀鳴著被活活燒死!

隻到烈焰炙烤下,刑卒與戰馬在屋門前已經無法堅持,淳於薊才下令漢軍撤出營外!

不一會兩排大屋屋頂、立柱、房梁等已經轟然彤塌,火星如矢雨飛上天空,驚心動魄。絕大多數士卒被壓在火下瞬間燒殺,慘叫、哀嚎聲令人心悸。此時馬廄、廂房、堆積的木柴、草料、糧秣、牲畜圍欄、高架哨塔等已經都燒成大火球,最後連兩排堅固的寨柵也都被引燃。整個營區,完全被烈焰吞沒,變成了一個大火球!

一些慘嚎著衝出火海的龜茲士卒,就象一個個大火球在沙土上翻滾,不需漢軍士卒射殺,他們奔跑幾步後便倒地焚亡。巨大的圍欄內,未跑出營外的幾百頭牛羊在瘋狂亂竄,最後也和龜茲人一道哀鳴著葬身火海!

梁寶麟則帶領他的後軍小隊分成兩股,在堅固的營柵前後巡視。但這是一次由龜茲人巡哨小隊襲擊駝隊所引發的奇襲,紅白山營地中的龜茲人根本毫無防備,呼衍嶨整整三百餘騎被焚殺殆盡,無一漏網,連呼衍嶨自己也死在亂軍之中。

濃煙彌漫,餘火未滅,此時大營仍在燃燒著。班超、淳於薊帶著眾將,在窒息人的焦糊味、人畜被燒焦的煙臭味中向紅山山巔上攀去。來到山巔,隻見龜茲人僅在山巔已經平整出一大塊地皮,建了木質簡易哨樓。佇立山巔,透過團團青煙,隻見熹微的晨光中,北方那個白色的山巒、奔騰不息的於闐河、河岸邊延緩不盡的胡楊叢林盡收眼底。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咕咕咕——嚕嚕嚕——”的鳥的喧嘩聲,回首看,隻見一大群禿鷲、烏鴉如一片黑色的烏雲,黑壓壓地飛來,它們落在紅山頂上的岩石上,靜靜地瞅著山下濃煙彌漫的山穀,嚴陣以待,等待大快朵頤時刻的到來!

怪不得此營名鷲巢,原來,紅白二山是這裏的沙漠戈壁中唯一的一座山,一直向西延綿至墨水河(注:即蔥嶺河)邊,是大漠中鳥類的天然巢穴所在。淳於薊示意一下,兵曹吳彥便仔細丈量了山巔平台。吳彥稟報道,“下於闐後,稍加平整,便可在山巔築堅壘,以為向北警戒前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