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魚身為漢廷侍中廬楊仁麾下的侍中,自然知道班超年後必取疏勒,因此從年前時便開始緊密監視著王宮。今天蠕蠕正是假扮成侍衛混進宮來會王宮的府丞成大,沒想到漢使團突然奪宮,蠕蠕便抽劍襲殺了三個正要衝進堂內的龜茲侍衛,幫了田慮、王艾大忙。
胡焰與田慮等人聞權魚言悲痛欲絕,蠕蠕卻咬牙道,“大人勿悲傷,疏勒人為複國,十餘年來死者數千。為早日複國,吾等經太華山三年練兵,早將生死度外!”
相見既畢,權魚令蠕蠕率領權府鏢師們肅清王宮殘敵,並嚴密看押兜題。他自己則與寒菸、成大、胡焰、田慮等人奔向北城門內的城內軍營。
城上守卒們已經知道漢使團捉了國王兜題,城內大營內的龜茲二百餘卒本想衝進王宮,但同時駐在北城門內兵營中的疏勒軍屯騎營千騎長蘇矸是權魚的人,危急時刻他率屯騎營五百餘卒即時發難,驟然包圍並擊敗了龜茲人,僅有數十騎得以逃向城外的北大營中。
北城內軍營是守城士卒的住所,等權魚、寒菸、胡焰到來時,激烈的戰鬥已經結束了,轅門內外、營內小校場上到處是雙方士卒屍首。千騎長蘇矸帶著士卒們正在打掃戰場、救助傷卒,見權魚、寒菸陪著十餘漢軍來了,便知是漢使團的人到了,他提著彎刀衝過來正要稟報,探馬忽又從北城門下急馳而來。
“稟報千騎長蘇矸大人,國兵圍龜茲人於營中,正在激戰!”
蘇矸轉向權魚、寒菸、胡焰跪稟道,“稟報大漢副使、公主、權大人,城內營中龜茲士卒已為屯騎營撲殺。現城北大營雪霧彌漫,激戰正酣,末將願帶屯騎營支援北營!”
“不——”寒菸未下馬,便嬌聲道,“令千騎長蘇矸為疏勒軍左將,將屯騎營,守護盤橐城,準備迎接漢大使!”
言未畢,便與權魚、胡焰、田慮率眾人直驅三四裏外的城北大營。
此時城北大營戰火紛飛,領軍的疏勒教導番辰還在城中,越騎營千騎長山溥茯、擊胡營千騎長都蓬、積射營千騎長郯龕聞漢使團羈押了兜題,奪了王宮,便一起起事,將七百餘龜茲士卒全部包圍在“龜茲營”內。
龜茲人是疏勒國的太上皇,連紮營都有特權。龜茲千餘卒平時會有二百餘卒輪流駐紮盤橐城中,其餘士卒則紮營在城北大營的最南邊,疏勒人均稱其為“龜茲營”。營盤不大,但四周有圍牆,營內是一排排馬架子房,如一座小型城堡一般。山溥茯指揮越騎營、擊胡營和積射營二千餘卒,用密集的箭矢將龜茲人死死封在圍牆內。
疏勒國兵已經組織了二次進攻,都被龜茲人用密集的箭矢堵回,圍牆外的雪原上被射殺的龜茲士卒、疏勒國兵人馬屍首足有一二百具。權魚、寒菸、胡焰、田慮等人到來時,山溥茯正在組織又一次強攻,田慮觀察了一下營盤便喝令,“暫停進攻!”
營中可是龜茲七百精卒,有堅營為依托,這兩千餘疏勒國兵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山溥茯聞令驚詫回首,見府丞成大帶著十餘漢軍將士和鏢師們已來到陣前,他們便知道是大漢副使來了。山溥茯帶著都蓬、郯龕趕緊跪迎漢副使,山溥茯隻高聲稟報道,“越騎營千騎長山溥茯,擊胡營千騎長都蓬,積射營千騎長郯龕,恭迎大漢副使!稟報副使大人,疏勒軍已困龜茲人,請副使允許末將擊殺之!!”
正大戰之時,前敵將領桀驁不馴,權魚、胡焰沒惱,兩人向成大示意一下,成大便高呼道,“老國王都勒女丹蝶公主已歸疏勒,一切現由丹蝶公主做主!”
寒菸聞言,眼含熱淚,取出一塊黃色的玉璧高高舉起!
“丹蝶公主?”山溥茯大驚,他猛地一怔,人依然跪伏著便向寒菸膝行幾步,連連叩首,“原來公主果真活著,公主既在,疏勒便未亡爾……”說著,這個高大的中年漢子竟然淚流滿麵,嗚嗚地哭出了聲來。
“參見公主——”他身後的都蓬、郯龕和中軍百十名疏勒國兵,聞聽是丹蝶公主死裏逃生,都一齊震驚地跪於地上。尤其是那些年長些的國兵,當年疏勒國戰敗,老國王一族被呼衍獗砍頭的情景尤在眼前,都勒臨上斷頭台前,還高聲對吏民們呼喚,“疏勒不會亡,持吾璧者王疏勒!”
這十餘年來,老國王的呼喚,疏勒國民、國兵們從沒有忘記!
他們很多人隻是聽說丹蝶公主姊妹二人得已逃生,被二個大漢商賈救走,但沒有人相信是真的。可此時此刻,老國王的骨血已經長大成人,並手持傳國王璧帶著漢使團回來了,這些老兵們情難自抑,都蜂湧著膝行向寒菸,嘴裏嗚嗚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