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驟奪山北(1 / 2)

漢軍順利越過了星磧山,進入西域境內戈壁大漠上向北疾進,白山以南的南呼衍部仍渾然不覺。作為一次戰略性的突擊行動,遠征軍已經掌握了先機。

陰曆十一月二十日入夜後,經過四個晝夜的急行軍,漢軍前軍在波紹的斥候營向導下,已經繞過白山山腳,順利進入疏榆穀峽穀東口(注:即今伊吾縣一帶)。前軍主將耿秉下達了預備命令,“加速前進,前軍準備突擊!”

屯騎校尉陳睦的重騎營順著一條河流(注:即今伊吾河)當先進入峽穀,軍司馬戰壽則一馬當先,向峽穀深處衝去。天亮前,前軍到達鹽池(注:即今托勒庫勒)時,與一支南呼衍巡夜騎隊遭遇,黯淡的夜色中對方見有大軍來,便問口令。戰壽也不搭話,漢軍一擁而上,將這二十餘騎殲滅。

接著,重騎營又於途中派出小隊,襲擊並控製了位於口門子峽穀內的北匈奴驛置!

陳睦揮師西進,大軍馬不停蹄,於第三天夜間寅時過半接近蒲類城。夜色中,城門前高掛的大燈籠在小雪中搖搖晃晃、隱約可見。

“點火!”前敵大將陳睦怒聲發令。點火的命令也是攻擊令,當三堆篝火熊熊燃燒起來時,陳睦的重騎營、孫彪的越騎營已向蒲類城西的城西大營發起淩厲攻擊!

耿秉前軍已襲營,竇固聞前軍已經舉火並加速攻擊前進,便揮動中軍的渠耆屯騎營、劉萊漢騎營迅速向大營衝殺。劉張的後軍最後來到戰場,後軍各營也隨即加入戰場。

左鹿蠡王至白山南伊吾廬會晤呼衍王,會商白山防守大計,此時仍在山南。沒有人想到漢軍會來得這麼快,左鹿蠡王麾下的銩蠅與杆兜兒二位猛將都未想到漢軍會先襲疏榆穀。正後半夜酣睡之時,漢軍潮水一般鋪天蓋湧入大營,旋即營中殺聲震天,火光四起,二人出帳一看,已經到處都是漢兵,到處是哀嚎和慘叫聲。

眼看大營已破,大團大團的北匈奴士卒正頑命地向北潰逃進黑暗中,剛到戰場的一彪漢軍正鼓噪追去。銩蠅與杆兜兒知已無力回天,慌亂中便率數千人不顧一切地殺出重圍,向西邊的西山峽穀方向潰去。

騎都尉劉張的後軍來得晚了點,他見大量的北匈奴人已開始向北潰逃,而大營內的鏖戰已分出勝負,便親率岑遵的屯騎營、任隗的越騎營向北追擊。

老將岑遵是光武帝劉秀麾下大將岑彭長子,岑彭陣亡後,岑遵嗣封細陽侯。漢明帝劉莊繼承父皇“退軍功、用文臣”國策,功臣子弟中能者,一般在邊郡任要職。岑遵永平中因軍功遷屯騎校尉,一直在劉張麾下作戰,功勳卓著。

任隗是雲台二十八將之一的阿陵侯任光孤子,永平年間,先為奉朝請,後曆任羽林左監、虎賁中郎將、長水校尉。並以長水校尉銜入劉張軍中,領越騎營。

越騎營與屯騎營互相策應,一路向北疾追!

他們越過沼澤地,第二日晌午時分剛到達北山山口,忽然山口“轟”地一聲炮響,兩邊的叢林內湧出一彪人馬,將大團的北匈奴人擋住去路,緊接著一陣密集的弩雨,便覆蓋了擁擠成一團的潰兵。匈奴人已經草木皆兵,此時這一彪軍結成緊密環陣,如一道城牆,矢石如雨,匈奴人退路被阻斷。

原來,這支人馬正是徐幹、祭參率領的二千名別部刑卒,此時他們已經紮住了袋口。

……

徐幹與祭參帶著別部隱藏在北山的山巔牧場裏數日,山下無人上山來,此時別部不敢大意。山巔風大寒冷,別部在刺骨的寒風中躲在馬架子屋或帳蓬內,士卒們宰殺羊群,在炭火上烤肉就食,定時喂食戰馬,始終保持著高昂的鬥誌。

天又黑了下來,波紹派來的斥候通報,都尉的大軍將於當天夜裏到達疏榆穀。別部從徐幹到刑卒,聞報都興奮不已,徐幹迅速命全軍作好攻擊準備。

約二更天,徐幹命全軍飽食一頓後,順著向西的峽穀,悄悄潛下山來。他們剛將疏榆穀通向三塘驛的峽穀截斷,蒲類城方向,火光已經熊熊而起,大戰打響了!

此時,徐幹與祭參二人帶著別部二千虎狼刑卒,前軍七百餘人全部下馬,在峽穀山道上結成弩陣。當匈奴潰兵奔逃而來時,七百支勁弩同時攻擊,一頓箭雨,便將逃到峽穀的匈奴人成排射殺,山路已經完全被封鎖,峽穀變成了鬼門關!

岑遵的屯騎營、任隗的越騎營追了上來,屯騎營司馬耿恭率軍開始陷陣,數千潰兵在夾擊下隻得奪路扭頭向西,向蒲類海方向逃去。屯騎營、越騎營尾隨追去,徐幹卻令鳴金,將追殺出去的別部士卒收攏回來,並將陣地交給歙渠,自己帶別部悄然脫離戰場,順著峽穀內崎嶇不平的山路向北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