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
一萬兩黃金不是一個小數目,閔小侯自此和張公子結仇。閔之謙氣得拿了掛在牆上的佩劍對著他一頓好打,在祠堂跪了五日,二夫人求了千遍百遍,眼淚也快幹了,閔小侯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醒來後閔之謙到他房裏看過一回,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走了,臨走看冷青彥一眼,留了句話:“若是真喜歡,便好好待他,以後外頭的那些個你給我少招惹!”
話是對閔照影說的,望著的卻是冷青彥,冷青彥伏下`身去磕過幾個頭,道:“青煙謝閔大人。”
後來,閔之謙修書上諫,說自己年事已高心有餘力不足,交出半邊兵權,至此國舅爺那邊的事才算了了。
後來,府裏說閔小侯對這位公子疼極愛極,不許府上以公子稱呼,以四少爺待之,花名青煙改作青彥,回了祖姓冷字。
再後來,閔照影帶冷青彥出席皇城內每年一度的春獵。一場意外,冷青彥救下了差點喪命馬下的長公主。
再後來,冷青彥以清還侯義子的身份成了北瀾皇城內最得聖上寵愛的長公主的駙馬爺。
結局不過如此,一句台詞一場戲,一個皇城內,一個皇城外,是誰在得意,又是誰在寥寂?
這場用了心去唱的戲,最後一敗塗地,終不過是那樣的三言兩語:踏腳石,過河橋。
潘文安也有問過他,怎麼就真動了心了呢?
閔小侯搖著點漆描金的山水扇,一點看不出有什麼失意之處,笑得既奸又詐:“若是哪一天你也攔在我轎前哭得梨花帶雨捧心踉蹌,本侯就算和你大哥幹上一架也要把你接回府來。”
潘文安有事沒事便是同閔照影混在一處的,直至比自己的親大哥還親上幾分,看著他其實痛極卻又故作風輕雲淡的樣子,心裏一陣委屈,自己沒得好處還被消遣,臉憋得通紅,作勢向閔照影狠狠踹去:“你個沒良心的,量我說不過你,又消遣我!”
第十二章
閔照影從來不去介意別人怎麼看自己,他老爹每次見了恨不得繞道走,他大哥看見他就不耐,就是委屈了他娘親,生了自己這麼個沒出息的兒子。
人生百年有幾,念良辰美景,休放虛度,窮通前定,何用苦張羅。
閔照影撥弄著手裏幾枚棋子⊕
輪椅中的女子杏眼桃腮笑意盈盈,笑容裏漾著的甜蜜暈染出一層醉人的薄紅。
閔照影喜歡美人,所以他挺喜歡這堂妹,老爹臨出府特別交代若是敢衝撞了長公主老子打斷你的腿!若是真衝撞了,也不需要老爹動手,隻怕北帝先砍了他罷。
酒過三巡。朝廷的一些老人便不再同他們小輩胡鬧,隨了傳話的公公進到正廳陪北帝飲酒說話。
閔照影握了一壺酒到廊外的蓮池邊獨自喝,有人從身後走近,紫竹製成的扇子正合著,將一個酒杯推到自己麵前,“一個人喝酒豈不無趣?這桂花釀你平日裏不是最不喜歡的麼?”
閔照影的紫竹苑中常年植著從普陀山移來的紫竹,新竹綠色,秋冬季節逐漸呈現黑色斑點,以後全杆都成了黑色,冷青彥手中的這一把,扇柄幾是全黑的,從二月新竹到這光景,尚且不到一年。換句話說,不過一年已經物是人非。古語有說“紫竹,出南海普陀山,其幹細而色深紫,段之可為管簫。”冷青彥眼饞他的扇子,又說不願意奪人所愛,非要讓他折了小苑的幾杆竹子為他製這扇子,日後便時刻帶在身上。
這扇子……他竟然還留著。
原來不是不愛的,不過隻是他要的正好又是自己給不了的。閔照影有些釋然地側過臉看了一眼那柄扇子,瀲灩的一雙眼彎了彎,“以前不喜歡,以後也會習慣的。”
“小侯爺從前那柄扇子怎麼就換過了?”從前那柄扇子便是同他手裏一樣的質地一樣的扇墜,幾是連上邊幾處走筆的圖案都是相仿。
閔照影低頭瞧了瞧手上的翡翠折扇藍田玉墜,淡淡道:“以前喜歡的,不見得以後也是,這個道理,想來駙馬爺應該是比我清楚的多。”
冷青彥垂眸,眼裏落進幾分笑意,“我將走的前一晚……姐姐同我說了些話,你可知道她對我說了什麼?”
“你們姐弟之間的事情,外人本也不該過問。”
“那位蕭公子,同我真的很像?”
閔照影站起身,將手中的白玉壺提起,壺中剩餘的酒水沿著壺嘴細細地流入蓮花池,“模樣確實有幾分像,其餘的麼就沒一處像了。”將見了底的白玉壺收回來執在手中,又道:“駙馬爺什麼時候起也開始關心我府中的人來了?”
模樣確實有幾分像,其餘的沒一處像。然對於蕭默然他又知道多少?閔照影這話,賭氣有,期望也有。
冷駙馬端起欄上的酒杯望著閔照影,那人就這麼站著,沒有回過身來的意思,“聽說這位公子病得不輕?”
“還活著。”
“小侯爺還是一點沒變,總是這般菩薩心腸。”
“駙馬爺過獎了,也不過就恰巧行了幾次善,這一點沒變更是說不上,如今也不過是更不堪罷了。”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