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進來是未驚動任何人的,那裏麵的喧鬧是不是舒季靈被發現了?賀亦行想到此,加快了速度往後院而去,他借著樹影跳下屋去,沿著假山樹叢而行,到一處水榭,前麵月亮門忽然衝出十幾個人來,賀亦行連忙收身隱匿於陰影中,那十幾個人舉著火把衝進來,後麵跟著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五官周正,眉頭緊皺,隱約透著股蕭殺。賀亦行暗道,這個人或許就是堆花穀的二弟子秦仲章了。
那十幾個人中有人道:“人就是進了這院子了!我親眼看到的。”
秦仲章環視一圈這滿園的花草樹石:“給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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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句話賀亦行聽的真切,心說難道舒季靈也在此處?他皺眉看著秦仲章眼中透出的幾分殺氣,若是舒季靈被他找到,隻怕大大的不妙。想到此處賀亦行壓低了身形往後退去,院中此時頗算熱鬧,他也不必顧慮會發出聲響,沿著竹叢一直到一處假山石縫,他背靠石頭正想繞過去忽覺黑暗有什麼活物,賀亦行心頭一跳,直接就把自己也塞了進去。
黑暗中一雙眼睛滿是怒火,正狠狠瞪著他。
賀亦行忍不住嘴角上揚,借勢一把把人抱了個結實,那人掙紮幾下,礙於空間狹小實在也沒什麼成就,賀亦行笑道:“你竟然敢把那白玉老虎抵房錢?”
耳朵邊是小元的聲音,陌生的語調,咬牙切齒:“你果然是個不長記性的!”
“長什麼記性?”賀亦行反問一句,然後恍然:“啊!我想起來了,你說你見我一次殺我一次,我可曾記錯?”
舒季靈冷笑:“我還說過,讓你記得繞道!”
賀亦行更加高興:“可是這石縫內十分狹窄,舒少俠讓我怎麼繞道?”
舒季靈沒說話,也沒動,顯然是氣的不輕。賀亦行此刻佳人在懷,高興的心花怒放,早把之前的怒氣忘到九霄雲外,徑自從身上把那玉牌拿出來:“你若是沒錢跟我要,這玉牌可不要再丟了。”他說著去摸舒季靈的手,手還沒抓到,忽然聽舒季靈一笑,賀亦行一愣再一回神,忽然一個踉蹌就已經被硬生生推出石縫。
在燈火明亮的小小庭院內,賀亦行的忽然出現,顯然成了眾人焦點。十幾個人嘩啦一聲全都圍了上來,賀亦行瞅著那石縫背對眾人,愣了半晌才相信他是被舒季靈給推了出來做了擋箭牌。
身後有人喝道:“什麼人?!竟敢夜闖金橋山秦宅?”
賀亦行捏著玉牌想了想,對著石縫裏的人微微一笑,轉身來不待那些人反應,忽然出招,輕易突破包圍一角,秦仲章等人顯然沒料到他會出手,隻一疏忽,他已經越過院前而去。
秦仲章咬牙:“追!”
很快一夥人便撤離庭院,走的幹幹淨淨。
賀亦行長到快三十歲,跑江湖也有十七八年,想撇開一幹追殺者,也不算費神,唯一的不利就是對金橋山地形不了解,一路跑出去,很快不知道了東西南北。
後麵追的人漸漸給他撇下,不知為何秦仲章也沒再追上來,賀亦行抱著樹喘了口氣,拍了拍胸口,忽然發現胸`前濕乎乎一小片。他捂著胸口愣了一下,猛然想起前一會兒,是舒季靈靠在這兒的。
賀亦行大吃一驚,難道他受傷了?還傷的頗重,所以秦仲章才沒追上來?他皺眉,心說不好,恐怕秦仲章沒追上來是因為發現他們正在追的人,並不是他所傷的人。賀亦行有心想再回去,可拎著劍在林子裏走了半天,竟然饒了一圈又走了回來。他圍著他抱過的那棵樹轉了兩圈,認準了方向往前走,過了兩刻鍾再回到這棵樹邊後,賀亦行決定讓舒季靈聽天由命,但願他引開的這短時間舒季靈已經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