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出了會兒神。這般嫻熟的手勢和天真的麵貌真不相配,但可見畢秋庭的確是很有心的。用了這個人在天都,牽製住他,或許大有可為。
琥珀色的雙眸中迷蒙之色微褪,反倒有點興奮起來。不讓那少年太親近是於公於私都有考慮,但身體倒真給撩撥起來了,於是翻了個身,想起潘筠明天清早還會來拖他練武,這樣每天從早到晚相見的,居然也不膩。想了一會兒,漸漸模糊地睡著了。
潘筠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廚下飄來些早點的味道,府中家人已經起身做事,見到他都一派和氣笑著招呼,可見已經很習慣了。但敲孟知年房門的時候,來應的居然是個不相識的少年人,清秀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他,潘筠一呆,道句“我來找你家公子。”
少年瞧著他道:“公子昨夜睡得晚,還沒起來呢。”
潘筠“唔”了一聲,看那模樣也沒要讓開的意思,就道:“那你去叫他起來吧,一會兒還要上殿。”
少年倚著門搖晃了一下:“公子現在睡得正好,我不忍打擾啊,要不您就等等吧。”
潘筠笑了笑:“現在等,稍後可就等不了了。你是新來的侍應嗎?煩請去廚下傳早點吧。”
少年挪出來,臨走說了句:“我非是端茶送水的侍應,您讓我去廚房,怕公子不高興呐。”眼神甚清澈的,這才去了。
潘筠心裏覺得挺稀奇,走進去搖了搖孟知年,見他也醒了,就在耳邊道:“你昨夜睡得挺晚?”
孟知年側過臉來,有點笑意,又有點不懷好意的:“你不在嘛,人家送我的小美人,幹嘛放著不用。”
潘筠嗬嗬笑著:“誰送你的?我去拆了他的骨頭。”
孟知年一下把他拖到床上:“我先拆你,天天晚上有人陪睡,日子過得太舒服了?”
潘筠忙招架住,撐著床沿道:“別鬧別鬧,大清早的,一會兒出去練功,偷懶打手心。”
孟知年有點得意地,推開他起了身。潘筠就到屏風外等著,不由得又問了句:“他以後都在你家嗎?”
孟知年在屏風裏笑笑:“怎麼?”
潘筠道無事:“就是多個外人挺不方便。”
孟知年係著腰帶轉出來:“你不是從來不和我在家裏?”
潘筠一窘:“不是,我是說隔牆有耳。”
孟知年又笑笑,不說什麼。
畢秋庭若然是個有心的,從那小美人的一舉一動也可以看得出用意來,不過也不用等他多想,就在兩日以後,這位風流倜儻很愛哈哈笑的大人終於現出真身了。見麵是在城北的蒔花樓,畢秋庭向來愛談風月的,但也不是暴發戶的調調,訂下的筵席菜色雅致,作陪的是新上任的禦史中丞,看看也就知道是自己人。一邊的琴席間跪坐著盧玉盤,這日很應景地裝扮素雅了些,眉目依舊很絢麗。
孟知年想著,前次聽到畢秋庭的聲音是在一年多前,那時他和潘筠還朦朧,還我懂你不懂,現在已經是老夫老妻什麼話都能說出來了。不過眼前這金石市之主,樣貌倒也真不是想象中的腦滿腸肥,身形還很俊挺,撚著酒杯的手指很長,修得圓潤的指甲上繪著很精致的梅花紋。疏落著很有氛圍的燈火中,居然能看得出眼瞼上描著淡淡的青影。甚別致,甚風雅。
畢秋庭道:“上回孟大人來去匆忙,也來不及款待,這回算是補。也是有事要拜托,還請孟大人斟酌。”
孟知年略笑:“不必客氣,您的手段我早已經領教過,彼此均等自然能長相來往,不是麼?”
畢秋庭哈哈笑道:“第一樁嘛,我想娶盧玉盤為妻,我知道她和你向來很好,你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