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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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押解了那受傷女,吾讓他先行脫身去往冷峰殘月。」
冷峰殘月——
二哥很信任那個人,鬼伶仃不置一詞,馬車內頓顯靜默。
問天譴見狀疑惑地問:「在想什麼?」
「我吃了藥在馬車上昏昏沉沉,不知沿途是如何走得。」鬼伶仃有一絲失落,「到頭來還是依賴二哥一路拚殺,尾隨而來。」
「早前那會兒在客棧就商議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無非是沒料到有人從中作梗。」問天譴低沉地笑了一聲,「再者,你是我的四弟,依賴問天譴也是天經地義。」
「我……」
聽到這話雖是心頭泛甜,鬼伶仃也越發意識到自己那離經叛道的「情」——驀然回首,已一點一滴融入萬千思緒,若要此時此刻強行撤步斬斷,一如骨血抽離。
痛,依舊是痛。
唉……縱是癡人也有癡意,他又不傻瓜,如何不知那意味什麼?隻怕是一言點破兩人沉淪,如何能毫無芥蒂再相處下去?
紗薄如絲,沉卻逾鐵。
「現在好些了嗎?」問天譴沒留意到那抹不易察覺的細微神色,「如今到了夜摩市外圍十裏,下去之前咱們還須計劃一下。」
鬼伶仃振作起來點點頭,「二哥有什麼想法?」
「夜摩市龍蛇混雜……」問天譴沉吟道:「也許可以打探些斷了線的消息。」
鬼伶仃一抬手指,放在了問天譴飛揚入鬢的濃眉上,緩緩按了按,而後又順著散開的長發挽了下,眉眼微微揚了起來,抿唇道:「二哥——」
「嗯?」問天譴有些僵硬地握住他移動的手指,「你這是做什麼?」
「我在想一件事……」說著直腰到了他近前,貼著麵頰低聲耳語。
問天譴稍稍遲疑。
鬼伶仃低下頭,兩眼盯著問天譴腰上那三塊大小不同的翠環玉,小聲說「我知道委屈二哥。」
「吾並非此意,隻不過未曾如此做過,難免有些許陌生。」問天譴無奈地搖了下頭,「可你的法子確實有轉圜餘地,那就這麼做吧——」
得到問天譴的認同,鬼伶仃立刻一推車門,輕輕跳了下去。
新雨剛過,空氣清鮮撲麵。
馬車路邊淤泥了不少泥水,也顧不得髒不髒,鬼伶仃隨手抓了一把,重新回到車上,說道:「二哥,勞你閉上眼。」
問天譴瞅了瞅他手中的泥巴,苦笑道:「讓劍兒來玩這……他最高興。」
「對不住。」鬼伶仃滿心過意不去,尷尬地說:「外人尚不知地獄島有第四位島主,然對『罪劍』名號熟稔不已,難保江湖上不會有人知曉二哥的樣子……」
「嗯。」問天譴輕輕閉上了眼。
鬼伶仃半跪在他跟前,小心翼翼把一隻手裏的泥巴塗抹在問天譴的臉上,輔以修長的食指抹勻。濕漉漉粘呼呼的觸♪感很難受,鼻子裏還混雜了泥土青草的腥味,問天譴頻頻皺眉。
「二哥——」鬼伶仃一次次撫平他本就深陷緊鎖的眉宇,「你不合作。」
「吾盡力就是。」問天譴放鬆了神情,五官看上去也自然多了。
鬼伶仃塗抹好問天譴的眉眼,忽說道:「二哥就算抹了泥土也很是威風。」
問天譴嘴角微微勾起,「是嗎?」最威風的泥巴人?能夠有多威風呢?但要比抹在四弟臉上好,這路邊偽裝的簡陋滋味,一人嚐嚐也就罷了。
「是真的。」鬼伶仃稍微往後傾,端詳一陣,說道:「二哥來扮鬼伶仃的仆。」
「好。」
問天譴把胸`前黑白纏繞的發絲抓得更亂一些,外衣也有一邊袖子掖在腰帶上,其貌不揚的裝扮令鬼伶仃忍俊不禁,但他生性靦腆,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