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流倜儻的容禦史也難抗,老老實實領著全衙門的人查,呆到傍晚才被家中喚回去。容家的轎子剛抬走,東宮的轎子到了,元靛小兒跑進來,說晚膳的時候該回宮了。
帶了些卷宗回去再翻,匆匆回宮,果然看到趙日晏臭著臉。
“你怎麼這麼忙?連吃飯的時間都趕不上。”
“最近衙門裏為雍州的案子人仰馬翻。”
“雍州啊,”每天早朝都有聽到殿中司報告審查的進度,趙日晏自然清楚的,“這案子已經把雍州大小官員全牽扯進去了,何必再查,直接送刑部審好了,上了刑不都招了?”
元翎初搖搖頭,“沒這麼簡單的,不可能一口氣提了雍州所有官員到京城受審,如今也找不出這麼多官員取代他們,隻能盡量抓大頭,放小頭,與他們周旋周旋。等到春闈過後再算一次帳,那時候巴不得他們空缺多多,好安排人下去。”
“這怎麼查?一筆銀子追下去一層層地吞,難道吞了一萬兩以上的抓,一萬兩以下的不抓?”
禦史台查這類棘手案子,處置起來有幾套方子,雍州那邊也都知道,就是猜不到這次會怎麼查法。拔是絕不會拔光的,就算沆瀣一氣,換一套班子也是無法徹底幹淨的,基本上這些舞弊案總會留下一半官員以穩定當地情勢。現在雍州人心惶惶,各級官員四處打聽自個兒會不會列入其中。
元翎初解釋給他聽,禦史台商量出來的法子是,主犯雍州刺史張鍪,他家族的大小官吏也都會在各處統統拔掉,再是雍州官員中與張鍪同鄉的、同窗的,都是重點篩查對象,這種連帶關係最是容易同流合汙。基本上這一係徹底辦了,今年就這麼先過去,明年春闈過後,到初夏,再把貪額巨大的、無法無天的、政績不佳的或抓了或貶了,換一批新血進去。
“春闈過後,你都調文昌台了,不用管它。”
元翎初看了他一眼,看來皇帝已經定了時間交與他攝政,或者就是年節的時候。
“我最近會很忙,很多卷宗要看。”
趙日晏癟癟嘴,咽下不滿:“知道了。但無論如何,子時之前一定要睡。”
“好。”
元翎初回答得太幹脆,趙日晏當時就覺得不好,可也沒說。當夜他早早睡了,到早晨醒來,身邊竟然沒人,招來小喜子一問,那人還在書房。
把本宮的話當作耳旁風不成!
他怒不可遏地披衣去書房,元靛已經在伺候元翎初穿官袍,宮女捧來了洗漱品。
“你怎麼回事?竟然不睡覺——你準備幹什麼?你一晚上沒睡還想去衙門?”趙日晏的聲音響徹,怒意勃發。
“我睡過了。”元翎初掬了一捧清水撲在臉上,拿了元靛捧的巾子,擦幹淨。
“睡哪兒了?這兒?趴案台?睡了幾個時辰脖子痛不痛?——好好的床不睡,你幹嗎呢?”
元翎初沒說什麼,走到趙日晏麵前,拉拉他亂七八糟的衣衫。
“快去梳頭吧,小心早朝遲了。”
趙日晏沒為這點小小柔情消氣,回頭的時候拋下一句:“我晚上找你算賬。”
然而傍晚派了轎子去禦史台接人,回來卻是一頂空轎,元靛說大人今晚要留在禦史台,不回來了。
趙日晏火上澆油氣得不行,頻頻拿身邊人撒氣,晚上躺床上還是一肚子火不散。元翎初的膽子越來越大,幾次三番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再這樣下去,他還治不了人了。想想自己身為太子,又不是非他不可,愛回來不回來,難不成還眼巴巴瞅著他進門?錦瀾殿多的是美貌的少年在等他臨幸。
打定主意就帶著喜子往錦瀾殿去。荒唐得弄了個大通鋪,一口氣叫了十二個少年陪著淫樂了一晚。淩晨醒來,床上橫七豎八躺著貌美少年,個個睡得香甜,乖巧地臥在他身邊。室內昏暗,床邊嫋著輕煙驅逐腥檀味,但還是不夠,趙日晏聞到很重的歡愛氣味,溢滿鼻息,令他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