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東瀛的妖怪把他救活——如果這些事不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他一定會拍手叫好,這故事編得離奇曲折,跌蕩起伏,還峰回路轉。
“主人。”叫聲由遠至近,一男子——滿頭的亂發,全身的黑衣,手中拿著一根白骨——飛降到華山下,看見沉香後,吼道:“我主人呢?”
“他……”
“你是不是殺了他?”
“我……”
“是你,你殺了他。”哮天犬看見不遠處一地觸目驚心的鮮紅,“你怎麼下的了手,他是你親舅舅,他為了……”
“不是!”沉香打斷哮天犬的控訴,“他壓我母親在華山下整整二十載,千方百計阻撓我救母,幾次三番要製我於死地,我為什麼下不了手!”
“你!”哮天犬聽後明白,沉香不僅不懂楊戩的苦心還懷恨在心,決定不再解釋,“好,很好。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哮天犬說完,轉身走向那片鮮紅,化為原形(一條黑色細犬),蹲下,留守此地。
“哮天犬,楊戩不值得你如此忠心。”
“……”哮天犬不答話,心裏哀傷:主人,我聽你的話,帶四公主還陽,再把藏有你一半法力的項鏈放在安全的地方,你不想傷到沉香也預料到自己會受傷,你說事情結束,真相大白後,那些法力可以保你性命我才去把它藏好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故意支開我……
“罷了……哪天你想通,如果沒地方去,就來找我。”
沉香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有意義,囑咐一聲後便離開了。在把劉彥昌帶回劉家村後,沉香和三聖母趕往天庭。淩霄殿歌舞升平,一片祥和,眾仙都等著沉香這位救母小英雄。
“王母娘娘,我已如約救出我母親。”
“願賭服輸。現在你不但是救母英雄,還是促成新天條的功臣。”即使是輸,王母仍是高高在上的樣子,語氣不緊不慢,“如今二郎神已死,司法天神的位子便空了出來,本宮在想,你,沉香,來擔當。”王母邊說邊看向玉帝,“陛下,你說好不好?”
“娘娘考慮周全,司法天神是要職,不能一日無主,朕還在頭痛誰能擔此重任。沉香你既然能戰勝楊戩,想必一定能夠勝任。”
“謝陛下,謝娘娘。那我母親……”
“新天條沒有禁止仙凡通婚,三聖母回封地,恩澤華山,接受香火。”
“沉香還有一事要報。”
“說。”
“楊戩未死。”
“什麼?”
“一開始,楊戩確實死了,可是之後來了一個東瀛的妖怪,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他救活了。但我用的是開山神斧,上古神器,我想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救活的,而且我看見楊戩他連呼吸都很困難,應該還是免不了一死。”就因為如此,沉香沒有告訴哮天犬楊戩還活著。
“你想?應該?本宮要的是確定。”王母聲音不大,但任誰都聽得出她的不悅,“待會任職儀式後,你去東瀛看看,如果那個小人真的命大,就送他一程。”王母淡淡地說道:“記住,斬草要除根。”
聽似好像王母在教沉香製敵之道,但不免有點含沙射影(如果當初楊戩能夠斬草除根,殺了繈褓中的沉香,便不會有現在的下場)。
“沉香領命。”沉香欣然接旨,是的,在他看見殺生丸抱走楊戩起,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去東瀛,但缺一個“一定要去”的理由。現在王母的懿旨,讓他有了一個正當理由——他是去殺他,而不是其他什麼。
傷重
殺生丸抱著楊戩離開後,迅速向西國移動。懷裏人越來越弱的呼吸,讓他不得不盡快趕回去。早在用天生牙救下楊戩,而他並未醒來,傷勢也沒有好轉時,殺生丸就隱隱感覺事情沒有表麵上的順利。
可他不明白,連腦袋被砍掉的水獺妖天生牙都能夠救活。難道是妖怪的生命力比較強?不會!鈴是人類,不也馬上傷勢痊愈,活了過來。可為什麼楊戩卻不行,照理來說,妖和仙的自愈能力都比人類好,更何況楊戩不是普通的仙家——他法力無邊是三界第一戰神——沒道理比不上鈴和那水獺妖。
得不出什麼結論的殺生丸不再浪費精力去想那些,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不能讓楊戩死。因為殺生丸記得他母親說過,同一個人天生牙救不了兩次,而他又不懂醫術,所以隻好盡快帶楊戩回西國。
進入西國境內,殺生丸向皇城飛去,也不通報,直接降落於內院。
【我去叫禦醫。】一著陸,邪見機靈地去請禦醫。
【讓他直接到紫竹軒。】
邪見聽到“紫竹軒”三個字後,僵了半秒,之後快速離開去請禦醫。殺生丸也不耽擱,來到紫竹軒,進到裏屋,毫不猶豫地把滿身是血的楊戩安置在床上。解開他的腰帶,除去那件墨色外衫後,映入眼簾的是被染滿鮮血的中衣,本應是白色的麵料現在已全部染紅。
禦醫隨後就到紫竹軒,在趕來的路上,已從邪見那了解大致情況的他,顧不得禮儀來到床旁,看到就是滿眼的血色,並且因為楊戩曾停止過呼吸,傷口處的鮮血凝固時把他的中衣牢牢地粘在了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