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剛走的原因,這班航機也沒有多少人。杜葉青關掉手機,係好安全帶,重新把資料拿出來,開始繼續看。因為內容有些難,他全神貫注地讀了幾頁,一直到飛機起飛的時候才放下來,抬起頭,發現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人。
杜葉青轉過頭去,對上了一張熟悉的眼睛,整個人都是一驚:“你……”
陳墨一臉平常,抽出了一本雜誌打開,道:“我回一趟家,不會做你的拖油瓶的。”
杜葉青呆了好一會,飛機已經起飛完畢,進入了平穩期,有空姐推著食品車來問需要什麼飲料。陳墨要來兩杯紅茶,一杯放在杜葉青前麵,提醒他:“你不是要看資料麼?看我做什麼。”
杜葉青忍不住笑道:“你啊,真是……”
陳墨問:“我什麼?”
杜葉青搖搖頭,自己也說不出自己想要說什麼,喝了口紅茶就開始繼續看資料。兩人相安無事地坐到了J市,杜葉青時間很緊,直接打車去了沈蓮那邊。陳墨似乎真的隻是順路一起回家看看,沒有跟他一起過來,隻問了會議的大致時間和地點,把他在H島吃得幾種藥都塞到了他包裏麵。
杜葉青到沈蓮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沈蓮拉開門,看到他青白的臉色時嚇了一大跳:“臉色怎麼這麼差?身體不舒服嗎?”
杜葉青拖鞋進來,疲憊地搖搖頭,借沈蓮的廚房給自己下了一碗清湯麵,草草下了肚之後道:“坐飛機累了。資料都準備的怎麼樣?我看看。”
沈蓮馬上把他帶到書房裏麵。書房到處都是書和資料,甚至連放腳的地方都要掂量掂量。兩人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環境,沈蓮把整理的厚厚一疊東西給他,默契地各自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坐下開始看,這一看就看到了十二點。隻有陳墨在十一點的時候打電話過來提醒他早睡和吃藥。沈蓮估計是打算熬夜的,杜葉青到十二點就撐不住了,跟師姐打了聲招呼,去房間裏睡下了。
第二天六點多,沈蓮就把杜葉青叫了起來。杜葉青困得不行,喝了濃濃的咖啡,和師姐一起換了正裝,開車去會議地點。咖啡讓他的精神稍微好了一點,又在車上看了一會資料,到了會場之後大腦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
雖然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沈蓮口中“重要的會議”還是讓杜葉青嚇了一跳。沈蓮這段時間已經很少接這樣的活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拜托到了她身上。兩人基本沒什麼休息的時間就去了“隔間”,整整四個小時的會議,中途隻休息了半小時不到,沈蓮做前兩場的主翻譯,杜葉青做最後一場的主翻譯,但不管是誰的主場,另一個都同樣的需要全神貫注地記關鍵字,整個會議全程一直保持著精神的高度緊張,除了話筒裏源源不斷傳過來的聲音之外什麼都感覺不到。杜葉青這一年多都沒怎麼做翻譯的活,一下子接了一個這麼重要的會議,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緊張,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連水都沒喝一口。
會議一直到十二點才結束,杜葉青把耳機取下來、站起來的時候,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重新跌進了椅子裏麵半天沒緩過神來。沈蓮敲了敲他的隔間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按住自己狂跳的心髒,手有些抖地開了門。
沈蓮連做了兩場,也是一臉疲態,過來挽住杜葉青的手臂,道:“去吃飯吧,辛苦了。下次這樣的活打死我也不接了,折壽。”
有人過來接他們,沈蓮連寒暄的心情都沒有,站在一邊和他們簡單說了幾句,拒絕了他們的邀請,帶著杜葉青快步從會場走了出去。停車場在會場的外麵,杜葉青幾乎連這一段距離都走不動了,身體有非常明顯的發虛的感覺。好不容易走出了會場,沈蓮突然停了下來,轉頭道:“那個是你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