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來得及做準備和陳墨一起麵對通向未來路上的阻力,已經被一無所知地拋棄了。
杜葉青苦笑了一聲,叫住了服務員,重新點了一杯酒。陳墨在別墅跟他告白的時候,他責備陳墨說你這是在玩火,到頭來自己才是那個引火燒身的傻瓜。玩火的人年輕又理智,而引火燒身的人再過半個月就滿三十一歲了,孤身一人混在娛樂圈裏麵……
服務員送了酒過來,遲疑地看了他好幾眼才走。杜葉青仰頭把酒往胃裏麵倒,眨眼就又喝光了一杯,食道裏麵火辣辣的,胃裏麵也火辣辣的,好像這樣胸口的疼痛就減輕了一樣。他伸手想再叫服務員,有一個穿著酒保服的人走到他前麵,不敢置信地輕喊了一聲:“杜先生?”
背著光,杜葉青看不清來的人是誰,卻不想被任何人看到這副狼狽的樣子,低下頭摸上墨鏡帶上,一言不發站起來想走,還沒邁腳就天旋地轉,膝蓋一彎跪了下去。那人急忙扶住了他,擔心地說:“您小心著點。”杜葉青想推開他,他道:“是我啊杜先生,楊鈞林。”
杜葉青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背上的冷汗已經下來了,站起來之後胃部抽筋一樣劇痛了起來。他恍恍惚惚的,被這個人從酒吧裏扶到了後街。已經淩晨一點多了,後街一個人都沒有,路燈也要亮不亮。杜葉青蹲在電線杆下麵幹嘔,空蕩蕩的胃什麼都吐不出來,反而嘔了一眼的淚水。那人拍著他的背給他遞水,他跌坐在路邊,五髒六腑仿佛被硫酸燒著,心口處破了一個大洞,被打開了開關一樣,拿手捂著臉,肩膀巨顫,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夜風呼啦啦的刮著,從他麻木的心口的這一端吹過去,從另一端吹了出來。和郝子謙分手的時候他都沒有哭過,卻為了交往了不到一年的陳墨蹲在街頭狼狽成這樣。身邊的人似乎是嚇住了,用力地把他摟進懷裏麵,嘴裏麵亂七八糟的說著“這是怎麼了?……都過去了,沒事了,我……都是我不好……”
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寂靜無聲。杜葉青的聲音被死死地壓抑在喉嚨裏,不像哭聲,斷斷續續地,很輕,又像是有千斤重,壓得兩人都喘不過氣來。
當天晚上杜葉青就被送到了醫院,疲勞過度,情緒波動過大,一天沒進食再去酒吧買醉,直接喝成了急性胃出血,後半夜還發起了高燒,躺在病床上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像小孩子一樣脆弱地蜷成一團,偶爾會說幾句聽不清楚的夢話。楊鈞林在床邊陪了他一夜,吊了好幾瓶水,燒還是沒有要退的跡象,反而越燒越高。
醫生說:“他情緒還沒有穩定,得慢慢來。”
杜葉青的電話一直很安靜,隻有第三天的時候響過一次。楊鈞林替他接了,他的經紀人再問他怎麼還沒有回法國。他沒有說杜葉青買醉的事情,隻說人病倒了在醫院,意識還沒恢複,把那邊嚇得不清。掛了電話之後,整整三天,再沒有人來問候過他。
楊鈞林心裏麵有幾分隱秘的筷感,請了幾天假沒有去學校陪在醫院裏麵。杜葉青大部分時間都昏昏沉沉地睡著,有時候醒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