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手機千萬不要關機。
蘇鬱是含著笑離開的。
前幾日,莊衍問他是不是戀愛了,估計是老和劉思齊往外跑,叫莊衍的狗鼻子嗅到了奸情的味道。他的回答當然是沒有,其時莊衍一本正經地質問他,還真讓他有些心驚。莊衍聽了他的回答,又連連搖頭說不會啊不會啊,我怎麼可能可能錯呢。然後蘇鬱就想,真有那麼像麼?
現在好了,回家過年,六根終得清靜。
年關將近,家裏先是進行了一次大掃除,蘇鬱從妹妹的床底下掃出了二十多封情書——他家基因好,的確都長得挺招人的。
早些日子,家裏就做好了各種各樣的醃臘品,到了臘月二十八,把香腸、臘肉什麼的都煮了,一直要吃到過完年。
二十九那天,蘇鬱奉旨去鄉下接奶奶。任務艱巨,不過每次他都能圓滿完成。蘇奶奶雖然不怎麼待見兒子媳婦兒,但這麼多年了,早就想通了,況且她向來拿這個孫子最沒辦法,寶貝得緊。
年三十大早的,蘇爸爸從房裏拿出一副春聯貼到大門上,接著就開始和蘇媽媽兩個人包春卷。蘇奶奶翻出一隻煤爐,生了火,把一砂鍋蹄膀放上去用慢火燉,不一會兒,整間屋子裏就都是肉香了。
蘇鬱的妹妹麵臨高考,學業緊張,一直都在補課,年三十也不例外,天還沒亮透就背著書包去了學校,過了中午才被學校放回家過年,一個禮拜的寒假卻有三十多張卷子要做。不過蘇鬱不同情小丫頭,畢竟他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何況家裏大人對她的關心明顯多過自己。
到了晚上那就更熱鬧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看春晚,蘇爸爸廚藝好,一大桌菜都是他做的,桌子中間還有一個火鍋,五個人胃口都好,能一直吃第二年。
外麵煙花爆竹響個不停,蘇鬱的手機一整個晚上也是一刻都沒個停歇,才講完一個,手機還沒塞回口袋便又響了起來,看得蘇媽媽直皺眉。
其實電話都是莊衍、陶韜幾個哥們兒打來的,但蘇小妹一個勁兒地瞎起哄,跟爹媽說是哥哥女朋友打來的,弄得蘇鬱在家長麵前很被動,也不想想她自己床底下還有那麼厚一摞情書。
蘇奶奶以為孫媳婦兒有著落了,樂得合不攏嘴,連電視裏本山大叔的小品都沒能把她逗得這麼開心過。
蘇鬱被弄得毛了,一度想把這丫頭收到的情書拿出來抽她丫的兩大嘴巴,但大過年的不好發作,咬了咬牙,拿了個春卷回屋裏講電話去了。不過這樣一來就更坐實了他的“罪名”。
十一點,劉思齊來電話了,電話裏也是劈裏啪啦的爆竹聲,不過他說的話還算聽得清楚。
“喂,蘇鬱,能聽清麼?”爆竹聲小了很多,估計是劉思齊躲到哪個隔音效果比較好的地方去了。
“能。”
“可是我聽不太清楚你的話。”
蘇鬱適當地放大嗓門,想讓劉思齊聽清又不想叫門外的人聽見。“沒辦法,我家隔音效果不好,老房子了。”
“好了好了,能聽清了。不嫌棄你。現在在幹嗎?”
“跟你打電話。”
“好麼。事兒媽給你打電話了沒?”
“還沒。”
“太好了!”
“你樂嗬個什麼勁兒啊!”
“哈,我就樂,你管我!有沒有看春晚?”
“看了一點。”
“哈哈,你竟然看了!”
“怎麼?”蘇鬱對著空氣比了個中指。
“沒怎麼。哈哈。好看麼?”
“也就那樣了,無甚新意。”
“哈哈……”竟然跟學語言的拽文!
“你笑吧。笑死你。”長途啊!還好自己是免接聽的……
“呸!呸!大過年的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啊!那個,吃餃子沒?”
“沒有。我們這裏不吃餃子的。”
“哦。我給忘了,你那兒是吃臘肉的。”
“你知道的不少嘛。”
“那是。你們家年夜飯幾個人吃?”
“五個。”
“挺熱鬧的。我家現在就我一個人,真冷清。”
“怎麼了?”
“沒什麼,我先吃完就先回來了,受不了家裏那幫人。”
有錢人啊!去飯店吃年夜飯!蘇鬱心裏挺羨慕的。“一個人安靜點不好麼。你不知道,我妹妹特討厭,她自己收到好多情書不說,我今天不過是電話多了點他就跟我家裏說是我女朋友打過來的。”
“惡人先告狀!哈哈,不是挺可愛的麼!”
“可愛?”蘇鬱的聲音上揚了一個八度,“你覺得可愛就送給你吧!”
“不要,我有你就夠了。”
“……”
“怎麼不說話了?對不起啦,開個玩笑而已。”
“劉思齊,有些玩笑是不能隨便亂開的。”
“怎麼突然這麼嚴肅了?跟你說啊,剛在飯店裏,我們家裏逼著我姐結婚。我姐是個事業型的女人,三十一了還不結婚,老女人沒人要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