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也是好料子,看的出家境殷實,身邊的小廝都有三個伺候著。
端千雪並未理會他,小二趕緊上了一壺茶,這裏是古道,沒什麼好茶,都是便宜解渴的茶水。
這書生碰了灰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姑娘不是去往寧台堡,是去往何處?這路上歹人極多,不如姑娘與我結伴,我送姑娘一程如何?”
這書生見端千雪一人一馬一劍,將她當做了遊曆的普通女子。
說是好心,也是看上了這美色。
端千雪並不搭理他,這茶攤裏還落座了幾個商客。
他們正在說著這江湖上驚世門的事情,他們幾個半個月前在萬劍宗附近的清水城做生意,遇到了這樣一血腥的事情。
“萬劍宗居然被屠殺光了,那魔頭也真是凶殘。”
“三千多人啊,她居然全殺了。”
“那些武林中人真是目無王法!這驚世門搞得人心惶惶,總有一天是會遭到報應的!”
“.......”
這些商客是被嚇著了,他們走南闖北那麼多年就沒遇見過那麼恐怖的事情,從萬劍宗留下來的水都是血水,他們是緊忙逃出來的。
“幾位可還知,武林盟主方大俠出了江湖令,追殺驚世門魔頭?”一青年道,他背上背著一把大刀,他也是被順應號令去誅殺魔頭的。
“這位俠士可否原因和我等細說?”
這天寒地凍的有著江湖事聽也是驅散寒冷了,這茶攤的人都是來了性子。
這青年受到旁人尊敬的目光也是心中頗為得意,咳了咳,一旁客商趕緊拿出他們的好茶,讓茶博士上茶。
這青年也是滿意了,才說道:“那魔頭屠殺萬劍宗全門上下,江湖上已經是人人得而誅之。況且,這次有方大俠坐鎮,這魔頭必死無疑。”
這好茶上了,這破舊的茶攤也是清香味撲鼻,在這寒冬裏生出暖意,茶博士也趕緊給這青年倒了茶,都想繼續聽下去。
青年喝了一口茶道:“方大俠已經和魔頭交過手了,那魔頭落荒而逃,方大俠的奔雷掌打得她五髒受損,聽聞是那魔頭早就有了心魔,所以她的混邪魔功已經無用,這真是惡人自有天收!
“我此番前去,也是想盡自己一份力,將那些驚世門人殺盡,也想要去看看那魔頭被方大俠抓住,淩遲處死!”青年說得大快人心,其他人也連連叫好。
接著就是這青年對這方大俠的追捧,“方天河,方大俠,今年不過四十有七,就已經是能號令江湖群雄的人物.......”
書生也感歎這魔頭終於要被正義的大俠抓住處死,回過頭來,桌上的白衣女子已經騎馬而去,要去追已經來不及了。
茶攤裏歡笑不斷。
坐在茶攤最冬邊上一角的師兄妹,少年披著厚實的黑毛大氅,懷中露著一玉拂塵,手中還握著一湯婆子,女子紅衣腰間掛著一短劍,就披了一件毛皮披風,二人都是風塵仆仆的樣子。
兩人聽著這些話,心中各有所想。
直到那白衣如仙的女子的離去,二人才開了口。
“師兄什麼是心魔?”清歡喝著熱茶,瞧著那白衣女子騎上寶馬揚長而去。
蘇半生握著湯婆子,瞧著那白衣女子被風雪遮蓋,道:“執念、貪念、邪念、仇恨、怨念等等都屬心魔,心魔或是一念之差出現,或是積累已久瘋魔,心魔者傷自己最深,傷在意的人更重。”
“那心魔該如何化解開呐?”清歡捧著茶碗,外麵的狂風胡亂的吹刮,零星白雪飄去遠方。
那白衣女子已經看不見一點蹤影了,蘇半生呼出一口白氣,像是歎了一口氣,道:“心病還需心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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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後山,大雨滂沱。
這個冬天不落雪反而落雨,一切都來得異常。
豆大的雨如同冰雹狠狠砸在山林葉間,澆滅桐油火把,大雨聲掩蓋了殺戮的腳步,空氣中是泥土的味道混著血味,被雨水稀釋卻還是如此濃烈。
刀光劍影之下,一句句屍體,這寺後山已經成了一座屍山,林間還有無數人這幅其中。
山頂破舊的寺廟中。
“門主,方天河用了替身術,我們殺死的人隻是他的一個替身。”
“你就想著殺殺了!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行不行?”風岫拔下她胳膊上的銀針,整個手臂還泛著碧綠,“沈慕雲,你能不能歇一歇?”
“沒時間了。”沈慕雲拉下袖子。
轉身收拾銀針的風岫惱怒的轉過身子,拉著她的衣領道:“你在這樣下去會死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來的及時,你的這一條胳膊就廢了!”
風岫以為她報了自己的仇就會收手了,他沒想到的是她將矛頭又對準了方天河,何方天河有仇的分明不是她才對,她為了那個人是要送掉自己的命才肯罷休嗎!
她對抗的也不是方天河,對抗的是他身後麵的朝廷!
“方天河,我是一定要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