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峽穀下的羊穀村,很少有外來客,村民善良淳樸,自給自足。東邊是火之國的森林,西邊是風之國的戈壁。夏末秋初,溫暖的風從火之國吹來,帶著森林特有的清爽味道。過些日子,西邊帶著沙土味幹燥的風,將要到來了。
這樣的生活,是我前世想過,卻無論如何也過不了的。
剛到羊穀村,是墨村家收留了我,我借失明加失憶的借口問了有希子我現在的樣子。
黑色的頭發,黑色卻失去焦距的眼睛,年紀不過二十出頭,不到一米八的身高。果然不是自己的身體呢。
要知道在大學時代我就已經一米八五了。得到了雙腿,失去了雙眼,又年輕了七八歲,應該說是賺到了吧。
那麼這個身體的身份,是什麼呢?
雖然看不見,但我卻仔細研究過這個身體。手指修長,手上附有薄繭,並不算突出的肌肉呈流線型,身體瘦消卻堅韌有力,明顯是特意鍛煉過的身體。身上有許多傷痕,甚至有的出現在致命的地方。運動時身體會出現一種奇怪的東西,像是內力,卻不會流動,記憶中似乎是忍者世界一種叫查克拉的東西。
在我剛醒來時,村中的醫者說過這樣的身體活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跡,嚴重衰竭的內髒,過度透支的生命,竟然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前些日子,我一度以為自己將馬上陷入二度死亡。
而我卻帶著這樣的身體活了下來。
回想第一次醒來時,我猜想自己是從墳墓中爬出來的,那樣的雨夜,那樣的驚雷,那樣的石碑。
是誰的墳墓?
不知道是因為新的靈魂來到還是其他原因,每天喝著村中醫者開的草藥,本來逐漸走向死亡的身體漸漸有了好轉的跡象,以醫者的話來說就是隻要靜心調養,早晚會恢複健康。
不管這具身體原來是誰,現在卻是我新生命的起點,忽然覺得不管如何,我也一定要感激我身體的前任啊。
“早啊,佐藤君。”隔壁少女清脆的聲音傳來,“你的藥好了。”
“有希子,麻煩你了。”我衝著少女所站的方向微微一笑,黑暗中,熟練的繞過籬笆,接過了她手中的藥。
雖然癱瘓五年,但大學中就交過女朋友的我並不是情場初哥,對於女孩的心意我也明白一些。來到這的幾個月來,一直是她在照顧我。也許十七歲對這個世界的女人來說已經是可以結婚嫁人的年齡了,但對於我這個外表二十出頭,實際上近三十歲的異界男人來說,十七歲還是個小妹妹,而且我對這個世界還很陌生,完全沒有戀愛的念頭,也許以後,我的身體好了,思想完全被這個世界同化後,會定居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村子中,與這溫柔的少女過一輩子吧。隻是現在她的感情,我也隻能裝作從未察覺到了。
我現在住的屋子是村中獵人佐藤的家。我被從河中救起之前,屋主人因為意外身亡,又沒有任何親人,我就被人安置在了這所空屋中,並在村長的建議下姓了佐藤,算是報答那位佐藤君升天後還為我提供安身之所的恩情。而我的名字卻是有希子起的——鼬。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但當少女說出“不知道呢,我隻是覺得鼬這個名字很適合佐藤君你呢”,我竟沒有反駁。
隻是剛開始有人這麼稱呼我的時候,我就不禁想起了劇情中那個背負著沉重的罪孽與責任的好哥哥。
“那麼,佐藤君今天還去學堂嗎?”接過我手中的藥,有希子問。
“啊。”我輕輕點頭,係好衣帶,向著陽光的方向轉過頭,“那我走了。”
“等等,佐藤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