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前腳剛要進去,後腳那夥人就來了。
對方人多,也想要包間。
網吧老板麵有難色,指著曹平安他們說剛被訂出去。
對方就不滿了。
說了不少難聽話。
但先動手的卻是曹平安這邊。
那些人不知道說了哪句話觸中顧林的神經,他臉色一沉,上去揪著人家衣領就是一拳。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
人家流氓地痞出身,說不好還是混了黑道的,沒先動手已經算修養很好了。
結果當然是亂成一團。
顧林他們幾個年紀輕,身手又靈活,對方也是不會功夫的,胡打胡鬧之下,傷亡程度算是降到最低。
段初言聽罷,目光依次巡視數人。
波瀾不興的表情看不出心意。
曹平安幾個人惴惴不安,生怕他把這件事報上學校,又迫於對方氣勢不敢輕易開口。
隻有顧林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醫院的走廊燈火通明,幾個人坐在長椅上,低著頭像小學生挨訓。
半晌。
“剛才賠給網吧老板的那些錢,從顧林那扣,還有你們,醫藥費也全找他要。”
以顧林的家境,區區小錢不在話下,何況事情是他挑起的,負責也是應該。
曹平安囁嚅著。“老大,你不罵我們?”
“我像你們這般大的時候,早就知道什麼是自己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去做的。”
言下之意,他們還太幼稚。
段初言靠著走廊過道的牆壁,半眯起眼,白皙的皮膚在燈光的映襯下,隱約還能看見額頭上的血管。
他有點近視,但度數不深,平日不需要費勁看什麼東西的時候,便沒有戴眼鏡,此刻少了鏡片遮掩的眼神,顯得有些慵懶和狡猾,配上那張緋紅色薄唇,簡直是活生生的老狐狸。
有種說不出的魅惑和風情。
顧林盯著他看,那人轉過頭的時候,他馬上撇開視線。
等周聿上好石膏,幾人走出醫院,段初言攔了輛車送他們回去,顧林卻不上車。
“你去哪?”
“喝酒。”
段初言大感頭疼,想當年他整治那些人,都沒這麼犯愁。
就這麼一愣神,顧林已經走了老遠,剩下曹平安他們坐在車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們先走吧,我去找他。”
段初言生性涼薄,當年能讓他費盡心力去照顧的,也隻有一個人。
其餘那些,入得眼,入不了眼的,也不過是溫言數語,麵上敷衍。
致遠曾說,七爺,小少爺不知道前世修了什麼福氣,竟得您如此相待。
但對他再好又能怎樣,還不是……
現在倒好,當了這輔導員,倒成了保姆。
就算當初對那人,也沒這樣亦步亦趨的。
顧林回過頭,那人不緊不慢地跟上來。
腳步不自覺停了下來,靜靜地等他走過來,再並肩而行。
“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半晌,顧林終於沉不住氣。
在這個男人麵前,他的一切偽裝仿佛都不攻自破。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
段初言說話的時候,總有種慢騰騰的味道。
聽在顧林耳中,卻是緩慢而綿長,略帶了股磁性的優雅。
“你覺得,我比陶然差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兩人正踏入一間酒吧,顧林似乎知道他不喜歡喧嘩,特意選了間相對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