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過去了,幾個人的關係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金少和秦曦拂算是不打不相識,竟然成了狐朋狗友,狼狽為奸。倆人成天琢磨怎麼溜出去玩玩,憑著秦曦拂可以隨時隨地不著痕跡瞞天過海的本領,兩人幾乎一有時間就玩消失,搞得嵐對他的感激之情磨得越來越少。因為嵐的性格幾乎在所有事情上都很固執,在她眼裏,琴就應該是寧靜祥和的象征。而這個伏羲琴卻大相庭徑,其惡劣程度比起金少真是有過之而不及。林傾情則一見就躲,仿佛見了什麼豺狼虎豹似的,不清楚到底在害怕些什麼。
南離幾乎不出現在林傾情麵前,跑到外麵也不知道是不是拈花惹草去了。偶爾見到的時候笑得那叫一個燦爛,眼睛都從來不睜開的,根本看不出來是真笑還是假的,就連見到朔明的時候也不再拉長臉了,頂多是完全沒有交談。
朔明似乎還未從離開玄天派的傷感中脫離了出來,終日一言不發,無視所有的鬧劇,抓緊了每分每秒的練習田易教與他的仙術。原本話稍微多了些許,現在忽然間比以前更加沉默了,就連林傾情跟他說話,也隻是躲避著眼神,含含糊糊地答應一聲而已。最後忍無可忍的林傾情索性自己躲進小廚房裏去做藥膳,每天隻是三次端給朔明,兩人相見如不見似的。
第六天,又到了正午時分。
朔明一如既往地忙著跟田易練習,將林傾情撇在一邊。秦曦拂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走了回來,已經沒人會因為他擅自離開而瞪他了。無趣地摸了摸鼻子,上前拉起目光一直不離朔明的林傾情,道:“午時了。”
林傾情抬頭看了一眼太陽,不知為什麼眼中有了些畏懼的神色,回頭看了看朔明的背影,默默地跟著秦曦拂走進了離朔明最遠的一間屋子裏去了。
田易啪地合上了扇子,點了下朔明的頭,“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們幹什麼去了?”
“問了你會告訴我?”朔明頭也不甩,自顧自的練習著劍招。
“我是不會,但沒說你沒機會知道。”
朔明劍勢頓了一頓,但隨即又動了起來,隻是田易一眼就看得出來,劍的走向已經沒有方才那般連貫通暢了。
“傾情很需要你,你為什麼要躲他?”
“我沒有。”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誰也不告訴我,我也沒問過誰。”
“你……”“啊——!!!!”
田易的話突然被林傾情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給打斷了。他瞳孔驟縮,一個飛身就撞開了那扇門,“怎麼了?!”
隻見林傾情緊緊地抱住了自己雙肩,十指深陷在衣服皮肉裏,整個人縮成一團,倒在地上痛得渾身顫唞。幾日來緩和了幾分的麵色蒼白得發青,下唇咬得鮮血淋漓。一枚黑光大盛的六芒星緊緊箍在閃爍著微弱綠光的葉紋上。
秦曦拂額上滲滿了細密的汗珠,十指極快地在撥弄著擺在麵前的一架泛著柔和白光的桃色古箏,耳雖聽不見任何聲音,但肉眼可見的音波如蛛網一般籠罩著整間屋子。迅速地橫了田易與後趕過來的幾人一眼,示意他們絕對不可進來。
就這樣過了半柱香之後,那顆黑色六芒星相較葉紋的光芒終於淡化了些。秦曦拂逐漸放滿了琴速,那顆六芒星也隨著琴音漸漸消失不見。
兩人渾身都如同從水裏撈出來似的,汗水徹底將衣服給浸了個透。秦曦拂喘著粗氣,撐起身體將琴收回自己的原身,上前扶起倒地不起的林傾情想將他拉起來,可自己卻也有些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