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成了一張挺結實的吊床來。
這麼一說,身上那種被夾縫裏淩厲紛亂的氣息擠壓的酸痛才一並湧了上來。朔明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不客氣地躺了上去。這吊床編織的很大,躺兩個人綽綽有餘,林傾情卻隻是靠在旁邊的樹幹上看著彩虹出神。朔明反倒有些不快了:“怎麼不過來?”
林傾情愣神了一下,臉唰的就紅了,支支吾吾道:“我,我在這……這就行……”
朔明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原來是在別扭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敢靠自己太近……
想著想著便起了玩心。趁著他正在發呆,手裏拿了一張木靈符,心中默默念咒,變化出一藤條來,冷不丁地朝坐在樹幹上的那個人卷了過去。隨著一聲小小的驚呼,那翠綠色的身影便被卷進了懷裏,貼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一起睡。”
林傾情低著頭,隻是喉嚨咕噥了一聲有些抱怨的意思,卻沒有其他動作,小兔子一般縮在朔明懷裏安安靜靜地躺著。
聞著他脖頸間散發著的花草味,朔明不知不覺的便睡了過去。
聽聞朔明的呼吸漸漸放緩,林傾情才悄悄地抬起頭來,凝視著那近在咫尺的睡顏,思緒仿佛又回到在玄天派的日子,他偷偷看著他,傾吐心聲的那一夜……
(隻有半回,扭頭……)
“……哼,現在裝樣子有什麼用……”林傾情累得虛脫,隻能嘴上抱怨兩句,身體卻是對這種溫柔很受用,乖乖的任朔明為他按摩酸到要斷掉的腰。
不知是不是因為憋了二十年,被這事激發出來性格裏的壞因子了,二人獨處時,朔明的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你不是也挺舒服的麼……”
林傾情已然恢複了一半的靈力,這幾日被朔明鬧騰的雖然也不能說不舒服,但體力上卻累得狠了。雖然也不是不懂為什麼要這麼不做不休的,但心裏還是有了小小的怨氣。當下就使上了五分力回手給了朔明肩膀一拳,瞪道:“你說什麼?!”
“好……好……我錯了還不行……”朔明看著林傾情氣的鼓鼓的小臉,不禁捏了兩把。
要是說以前算是不得不在一起,現在便是真心的不想分開了。
兩人依偎在一起,靜靜地享受著最後安靜的時光。
“答應我,不論怎麼樣,都一定要以保住自己性命優先。如果我怎麼樣了,我不許你再像上次那樣自己去犯險。”林傾情翻了個身,雙手捧住他的臉,直視著他的雙眼,定定地說道。
“那你也得答應我,不許死。”
朔明直視回去,兩人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的眼睛。半晌後,同時說了一句:“好。”
話音剛落,醉情穀的大地隨著震耳欲聾的一聲悶響,猛烈的晃動了一下。林傾情咬了咬嘴唇,起身道:“還是追上來了……”
“等一會兒,先把頭發束起來。”朔明伸手按住了他,撫了兩下那過腰的長發,熟練地將它紮成一束,吊在後腦上方。
抬頭望了一眼選在中空的太陽,那炫目的光芒刺得眼睛發痛,幾欲流淚。
忽然間,一隻手伸了過來,覆在了雙眼上。“我去了。”
再睜開眼時,身邊隻剩被揉碎的青綠色聯絡符,而它的主人已經不在了。
============
林傾情獨自出現在了醉情穀的入口處。一眼望去,周圍是浩瀚的黑色無邊,但這一方小小的土地卻籠罩在一層暖暖的嫩綠屏障之中,看似柔弱不堪,但飛舞著的無數攻擊打在上麵隻是撼動一兩下,卻無法擊破。
“我應該說好久不見嗎?”
林傾情冷冷地望著前方飄立著的兩個身影,完全不被他們的身份所動。
其中一個,自然是天帝和潤,一如既往的微笑,林傾情卻看不出絲毫的溫暖。
而另一個……“魔尊殿下倒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原來便是玉琅軒的那個妖嬈女子。若不是渾身散發著的強烈魔氣,站在和潤身邊的話,倒還真的是俊男美女,笑靨如花的一對壁人。
女子掩嘴嬌笑道:“林公子真是見外,稱呼小女子瑤羽就是了。”
林傾情垂下眼簾,低聲冷笑道:“原來還真是跟那個人有著聯係的……您這麼費力讓我取回五成靈力,莫不是起了好心,又不想讓我死了吧?”
“嗬嗬,我可從來沒想要過公子的命。”瑤羽笑道,“奉羽那小家夥可是完全不知情的,他連我到底是誰都不知道,你可別冤枉好人哦。”
和潤眼睛在兩人之間周轉了一圈,沉聲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魔尊殿下這招借刀殺人倒真是高明的緊啊。”
林傾情聲色不改,冷顏道:“殿下隱藏的很好,隻是在那火羽進入的一瞬間,我就發覺到你們二人靈力波動的相似之處了……我想殿下的原身,便是凰鳥吧,可笑我居然淪落成了您報複奉羽父親的工具……”
瑤羽眼中掠過一抹狠色,卻是笑的越發燦爛:“林公子真聰明……奉羽小家夥的火羽隻是將全部毒素壓住,而不是化去……若是我彈指之間便毀去那根火羽,想必壓製了半月的‘無解’一爆發,頃刻便能吞噬掉公子全部的靈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