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月考,插班生鄧言,果然是第一。

倒數的那種。

許諾:【嗯,之前是我想太多了。】

班級排名同年級排名一樣,隻有紅榜,至於考得不好的那些,學校老師們說也要顧及同學們青春期少年人的麵子,所以沒有公布。

但是每一科老師在上課前必做的事情就是發卷子,課代表一張一張發下去,分數是從高到低,每一科最後一張卷子都是插班生鄧言的,毫無疑問,他不論單科還是總分都是全班倒數第一。

坐在鄧言旁邊的男生伸頭一看插班生的卷子,頓時驚呆:【一百五十分的數學,新同桌就得了二十五分?好吧,這一位的家裏一定很有錢。】

因為,這裏是高三一班,是高一文理分科之後的理科重點班。

甚至在三個月前的高二下學期期末考成績出來之後十分無情地‘流放’了幾個成績跟不上的學生去普通班。這種情況之下,能在開學後插班進來的學生,要麼成績好得逆天,要麼家世好得逆天。

…………………………

“我倒是不在意什麼班級平均分,不過鄧言這樣的成績和咱們班別的同學差距太大了,這樣子的情況,我怕打擊他學習熱情。”高三一班班主任賴青在會後找了教導主任反應這個問題。

政教處主任伸手扶了一下眼鏡:“賴老師,這位鄧言同學轉學前成績還是不錯的,不過好像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休學了一年,所以才……我看他還是很勤奮好學的,之前好幾次我從你們教室路過,看到他都在認認真真地聽課、認認真真地記筆記,對於這樣的學生,我們要多一點寬容和耐心哦。”頓了頓,教導主任補充了一句:“我覺得,要麼這位同學的座位可以調一下,坐到講台旁邊好了,有利於學習。”

領導都這麼說了,賴青能怎麼辦?她隻能問一句:“高考的時候鄧言是回原籍考試的吧?”

“是的是的,這一點賴老師放心。”

“那行,我先去給他換個位子。”

…………………………

賴青在晚自習開始之前走進教室,十分滿意地看到這一群祖國的花朵們老師在與不在一個樣地安靜認真學習,便走到鄧言身邊,敲了敲桌子,示意他跟自己走出教室。

這番動靜也隻是讓高三一班的部分同學抬頭瞄了一眼而已。

出了教室,賴青看著足足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大小夥子,然後把換位子的事同他說了一下。

“謝謝賴老師。”

鎮海中學裏頭,講台旁的左右護法位置並不是差生專屬,相反地,很多勤奮刻苦的學生喜歡坐在這裏,除了板書的粉筆灰大一點這個缺點之外,別的不論聽說讀寫,在老師眼皮子底下,都特別讓人能夠集中注意力。

鄧言的成績在高三一班是差到極致了,總分翻一倍還是沒有班級第一(同時也是年級第一)的許諾高。不過他能有這樣的態度,賴青的臉色還是放緩了一點的:“換了座位以後,有不懂的就多問問。高三還剛開始,整個高中的知識點都會梳理過去,這個時候鞏固一下,還是很有用的。”

“嗯,賴老師那我先進去了?”

“進去吧。”

……

鄧言輕輕鬆鬆就把整張課桌搬到前麵,現在高三一班講台布局就變成了右邊兩個學生,左邊一個學生。

雖然稍微擁擠了一點,不過沒辦法,賴青想著:【總不能因為要特殊關照鄧言,就把原本坐在前麵的同學調到後排去吧。】

一番動靜,許諾抬頭,就看到講台旁邊左右不協調的布局,頓時難受得皺起了眉。

她的同桌是一個圓臉女孩子,叫汪甜甜,跟著抬頭,然後就笑了:“諾諾你強迫症又發作了?”

“啊,看著有點別扭。”許諾笑笑,然後將剛才寫沒水的筆芯抽出來,從桌角的筆筒裏拿了一支新的筆芯裝進去,用完的筆芯也沒有丟,而是放進抽屜的紙盒裏,一眼望去整個紙盒的廢筆芯不下百支。

“賴老師對新來的同學挺好的啊。”

“能直接轉到我們班的學生……”許諾說了一半,汪甜甜就露出理解的表情。

“不過聽老汪說,鄧言人還不錯的。開學他不是隻能睡老汪上鋪那個空位了麼,還特意等老汪回去之後,幫老汪鋪蓋卷起來再爬上去擦床。平時衛生習慣也很好,鞋子襪子都不熏人,也不會坐在上鋪剪指甲、撓頭皮屑什麼的。”汪甜甜十分積極地與同桌分享小八卦,而八卦提供者老汪是汪甜甜的堂哥,也是在高三一班就讀,正巧是插班生鄧言的下鋪,更巧還是鄧言換了座位之後的新同桌——原講台右護法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