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元?張可久《鶴林觀夜坐》)

唱到末尾,九天玄女從袖中如變法術一般端出一隻晶瑩剔透的玉盞來朝著主位上的喬氏遙遙一拜,喬氏笑彎了眉眼朝她點點頭。

九天玄女輕抬皓腕隨手一揮,那盛著酒液的明晃晃的玉盞在一片驚呼聲中直直朝著喬氏的方向飛去。■思■兔■網■

慕青也覺意外,這芳銘真夠膽大妄為的,他這般作為讓普通人看來會以為他欲圖不軌想要行刺喬氏,但其實觀他運腕的力道與手法並不算多麼高明,若想在現場高手如雲的濟府搞什麼破壞,那也太不自量力了些。

說時遲那時快,離戲台最近的濟滄海猛然起身,長臂一舒將那淩空飛來、濺出數滴酒水的玉盞穩穩抄在手中。

台上的九天玄女抿唇輕輕一笑,眼波流轉百媚橫生,不待有人出聲質詢,接著又婆婆起舞曼聲唱道:“拂冰弦慢拈輕攏,一種天姿,占斷芳叢。額點宮黃,眉橫晚翠,臉暈春紅。歌夜月琉璃酒鍾,隔香風翡翠簾櫳。殢殺吟翁,柳暗花濃,玉暖香融。”

(注:元?張可久《梅友元帥席間》)

唱罷後,九天玄女舞動雲袖噙著盈盈淺笑輕移蓮步退了場。

濟滄海手執玉盞看著九天玄女隱入園邊樹叢中拉起的一道簾幕之後,這才轉身將玉盞奉至喬氏麵前。

喬氏端起玉盞來小啜一口,笑道:“這酒倒真是不錯,芳銘今日這出戲也唱的比往常要好,懷遠你說呢?”

濟懷遠牽動老樹皮一般的肌肉擠出一點笑意,“今日你做壽,你喜歡就好。”

喬氏聞言展顏而笑,說不出的歡喜滿足。

略頓一下,喬氏朝濟滄海吩咐道:“等下叫芳銘上來領賞吧。”

濟滄海躬身應道:“是。”然後對身後侍立的小廝吩咐了一句,小廝領命而去。

旁邊的商雪如麵無表情,臉色已經有些難看。坐她下首位的商千奕皺著眉頭拉拉她的袖子,被她猛地甩開了去。

老王頭抹了把額頭的虛汗心有餘悸地笑道:“乖乖,我還當芳銘今日發了失心瘋要造反呢,原來是這樣,妙啊,妙啊!”

慕青但笑不語,這出戲唱完,濟滄海與商雪如的關係多半又會降至冰點了。

老王頭意猶未盡搖頭晃腦,“今天真是便宜木老弟你了,耳福、眼福和口福可是同時享受到了,大哥我在府裏呆了這些年也難得遇上這個好機會呢!”

慕青哪有不湊趣的道理,連忙附和:“那是那是,也多虧了王大哥你的關照,不然小弟一個剛入府的低等下人哪有這種待遇。”

老王頭聽得十分受用,拍著慕青肩膀道:“小子,好好幹,以後都由大哥罩著你。”

慕青報之以感激一笑。

看完了精彩好戲,眾人心滿意足繼續推杯換盞吃喝起來。

一柱香的功夫後,園邊快步走來一個身著白衫的年輕男子,玉麵丹唇眉目秀致,身形纖瘦衣帶當風。

慕青心中一跳,那必定是洗盡鉛華後的真實芳銘,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另一個素白的身影來。

兩人五官認真來論隻有三分相似,但是氣韻頗有相通之處,若是同時認識這二人,見到一個難免不會聯想到另一個來。隻不過細看下,芳銘偏於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