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段(1 / 2)

?」他揚著雙眉,輕聲問道。

水寒不滿地鼓了頰,一手將那長劍支開,讓他停止動作,「我才不會,我又不是你!」他說道,瞥了他眼又別過頭去。

「那就好,那麽我們約定好的,也要記得遵守。」他輕笑說著,水寒仍舊是沒有張口認輸。

即便那景象看來隻是尋常的對話,也沒了先前那分僵硬緊張,嚴侃卻直冒著冷汗,使得華琦才猛地想起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裏。

「士遊,你、你沒事吧......?」他一手捉上他的衣袖,著急的問著,那人兒卻沒有回應他,雙眼緊緊盯著那劍尖。

「那個......景象......好熟悉......」那人動了動唇,臉色漸成慘白,身子開始打起顫來。

「沒事的士遊,他們隻是在玩,不會有事的......」華琦輕輕搖了搖他的身軀,努力想將他安撫下來。

無奈那人雙眼還是緊盯著前頭,嚅著唇:「那把......劍......陛下的血把它弄得滾燙......我不清楚,誰把它送進去......」

嚴侃緊蹙著眉頭,腦側又是一陣一陣疼;他扶著右腦,雙腿軟了跪了下去,滴滴淚珠低至沙塵上,他還努力想從裏頭翻出那片段的記憶。

華琦真慌了,才對著主上大喊了一聲;那兩人慌忙地趕了回來,唐琰便趕緊將那人摟至懷中,讓他倚著自己胸膛,「侃兒?」他焦急地喚了聲,那人兒努力想將頭抬起,好好望著他。

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嚴侃用著僅剩的神智,盡力想認清眼前的人,定定地一望,唐琰在他眼中見著的便滿是驚訝。

那人囁嚅聲:「太子......殿下......」兩行淚水從他臉側滑落,他眼底說不出的灰心受傷;嚴侃一手捉著他衣襟,捉了又放,雙眼一闔、腦袋一偏,便在他懷中失了魂。

『侃兒......』

隻是隱隱約約聽得那柔聲呼喚,依稀彷佛一雙溫熱的手撫著他的腦袋,又順了順他糾結的長發,一次又一次,動作輕巧細心,絲毫沒弄疼他。

好似感覺到有人伸手替他揉開眉心,有人吻了吻他的額際,又替他蓋好了被褥,讓他不致受涼。

『好好睡。』

那雙手便是溫和地撫弄著他的背脊,上上下下,讓他安心......

他倒忘了,那些艱困的日子,是怎麽能安心睡下?

斬菊植竹〈94〉

唐琰匆匆地將嚴侃抱回房去,華琦跟在他身後,滿臉擔心,卻又隱約夾雜著一絲愧疚;水寒則去了西宮找闕子瑜,感受到事態緊急,闕疾生則又開了秘道,與他們一同前去。

兩位大夫為嚴侃看著身子,唐琰則回頭關心了友人的狀況,卻見他咬著下唇,紅著眼眶,麵色愈發慘白。

他以為他擔心嚴侃,便是安撫幾句,「沒事的,別擔心,你也顧顧自己。」他一麵撫著那人兒腦袋,一麵輕聲說道,華琦卻搖著頭,兩滴淚珠便這麽落了下來。

「怎麽需要哭呢?這孩子也時常這般......」他開口哄著,那人卻又搖了搖頭,低頭便是幾句咕噥:「都是我的錯......」華琦揉著自己的袍子,滿懷歉疚地說著。

「又與你何幹?」唐琰無奈的替他擦去淚水,輕說著。

華琦還是低著頭,才顫著手從懷裏拿了張畫出來,伸手便將它推給了主上;唐琰滿懷疑惑地將它攤了開,見那圖上畫的便是,現在正躺在床上的孩兒,一把染著鮮血的劍,一條模糊似流水。

唐琰便是震了一震,「你為什麽不早點拿給我?」他抬起頭來不住對著那人兒厲了聲色,華琦隻是顫著身子,囁嚅道:「你、你那時和那孩子在打鬧,我、我也沒想過這麽快的......我才畫完,便立即去找他了呀......」他給唐琰這麽一吼,又落了幾滴淚。

「你找他做什麽?你也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當下應立即來找我才是,你管我當時在做什麽?」唐琰一急,也不管那人兒已給他嚇哭了,隻是扳著臉孔又將他數落一番。

華琦本身已萬分後悔,又給他怒聲訓斥,也隻是將所有藉口化為一句:「對不起嘛......」他哭得厲害,唐琰卻是掄著拳,什麽安慰的話也說不出。

倒是一旁的兩個孩子不滿地開口:「你罵仲玉叔做什麽?又不關他的事,你自己造就的,還敢怪到人家身上來!」水寒用袍袖給華琦擦了擦臉,邊將這條列入說服嚴侃離開唐琰的藉口。

「陛下,嚴師兄還在這裏,您這麽大聲,會嚇著他的。華丞相的傷才方好,您也別對著他吼好不?」闕子瑜完全站在患者的立場說著,聲量輕輕細細,就怕眼前的兩人,一個嚇醒了,一個嚇昏了。

唐琰輕籲了口氣,才又走到他跟前輕撫著他的發,「抱歉,我不是真要怪你,隻是侃兒昏了,我著急......」他歉疚說著,那空著的手,又握了緊;華琦隻是搖了搖頭,又低下輕聲啜泣。

唐琰知道他在責怪自己,知道現在哄不了他,也隻等到樓璟進了房,將他帶到一旁坐下,又說又哄,好不容易才讓他止了哭泣──華琦還認為自己有責任,說什麽也要待著,不肯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