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他往寧簡的方向縮了縮,一邊閉上眼一邊喃喃自語道:“我就隻睡一會,如果這一會裏有人殺進來,我們就死在一塊兒了。”

聲音中隱著淡淡的滿足,彌漫在黑暗中,緩慢散去,誰都沒有聽見。

再醒過來,是被搖醒的。

還未徹底清醒,就被人擰住了耳朵,蘇雁歸痛得大叫:“醒了,清醒了!”

耳朵上的手指鬆開,蘇雁歸張開眼,就看到昏暗之中寧簡將劍換了手,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湊過去問:“你沒事了?”

寧簡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蘇雁歸似是習慣了他的沉默,又湊近一點,咧嘴笑道:“你好象很久沒有擰我的耳朵了。”

寧簡愣了一下,抬頭看著他,滿眼茫然。

蘇雁歸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從前跟著寧簡學武,剛開始兩年,不肯早起,每每被寧簡從床上拎起來,擰著耳朵直到清醒叫痛為止。

他一直記著兩人之間的小動作,覺得便是這樣的互動,也是一種親密的表現,而寧簡卻顯然毫不在意。

不會記得什麼時候會這樣做,不會去想這樣代表著什麼,不會知道自己有多渴望這樣的接觸,隻是隨心而為,過後即忘。

狹小的空間裏仿佛一下子便被沉默充斥,好久,寧簡才說:“我睡了多久?”

“大概是兩三個時辰,或者一天又兩三個時辰,或者兩天又……”

“錚”地一聲,短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蘇雁歸乖乖閉了嘴,半晌才道:“應該隻是兩三個時辰,天快亮了。”

寧簡還劍入鞘,沉吟了一會才開口:“有秦月疏在,江湖中人倒也不敢直闖到鎮裏來,就算來了,一時半會也不會知道從何找起。可是秦月疏早已認定有蘇實或蘇實的後人存在,找到這兒隻是早晚的事。”

聽著他語氣平淡得仿佛剛才拔劍的人並不是他,蘇雁歸也已經習慣了:“秦月疏……是太子派來的人?”

寧簡點了點頭,突然一手捂住了蘇雁歸的嘴,低聲道:“上麵有人。”

蘇雁歸張著眼看他,半晌伸出舌頭舔了寧簡掌心一下,寧簡手一縮,反手劍已出鞘,蘇雁歸連退三步蹭到牆上,賠笑著指了指頭上。

寧簡這才握緊了劍,一瘸一拐地走到繩梯邊上,警惕地望著頭上入口處。

好久,上麵都沒有任何動靜,蘇雁歸走到他身邊,小聲道:“要不我上去看看?”

寧簡還沒回話,頭上已傳來一個男聲:“寧簡,我知道你在。”

“是秦月疏。”

寧簡說了一句便沒再說話,蘇雁歸也沒有作聲,兩人隻沉默地盯著頭上看,過了一會,那聲音又道:“我不管你藏在哪兒,我也不費心去找,要麼你現在自己走出來,要麼等我這把火放下去,你也別想出來了。”

蘇雁歸看著寧簡,笑問:“我也會被燒死呀,這個人真的是想找寶藏的嗎?”

“他隻是想逼我們出去罷了,我們在暗他在明,搜得仔細他也占不了多少便宜,還不如等我們自己走出去。”

不過一句玩笑,這個人卻還是認真地解釋分析,蘇雁歸忍不住笑得更燦爛了:“寧簡你真可愛。”

“閉嘴!”寧簡揚手就是一劍鞘敲過去,蘇雁歸頭上硬挨了一下,卻不敢哼聲。

秦月疏猶在上麵叫:“我數到三,你再不出來我就放火。是死是活,都是你自找的,就怨不得我了。”

“為什麼這個人還要撇清這關係?男子漢大丈夫,做了便是做了,有什麼不敢認的。”蘇雁歸的唇幾乎貼到寧簡耳上,寧簡卻意外地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