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機越重,展昭來不及◥

細雨不停的落,智化、艾虎、白玉堂三人在山中周旋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夜幕暗下李澤才下令撤兵。智化不敢放鬆警惕,找了處背雨的大石暫且落腳,恐怕季高多疑,預備等到子夜再悄悄潛回茅草屋。三人好容易在山中捱到子夜,慶豐卻響起沖天的爆炸,估摸著是陷空島來攻城,白玉堂心中又驚又喜,哥哥和貓兒還不知道自己的消息呢,站起身就要向城中趕,可惜身子剛休養三日,實在力不從心,智化便背起白玉堂,三人一起去慶豐。

翻過兩座山頭,趕到時戰火早已平息,熟悉的人群,熟悉的身影,連大嫂都在,卻偏偏找不到那隻貓,白玉堂心慌起來,就算是自己受刑,就算是迷迷糊糊被人封印,也從不曾這般焦急,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入無休止的黑暗,白玉堂掙紮著從智化身上滑下,蹣跚搖晃的向衝霄樓跑,“貓呢,貓呢…”

漫天大雨似離淚,從不肯停下一秒。

展昭平躺在地麵已不能動彈,兩行清淚至臉頰滑落,睜大的瞳孔帶著這一世的遺憾與落寞,玉堂,你究竟再哪呢?你說展昭走到哪你便跟到哪,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可你究竟在哪呢?我們,還有下輩子嗎…

眸間的淚未曾停,疲倦的眼瞼卻慢慢闔起,溼潤的睫毛閉合成一條縫,恍惚間似乎看到那熟悉的臉,白衣勝雪…

蠟燭的光線越來越暗,在寂靜的小樓中漸漸熄滅。

衝霄樓的消息如一道晴天霹靂,白玉堂有種噩夢成真的錯覺,大腦不能思考,幾乎想也沒想就要往裡麵衝,卻立即被蔣平押了回來。

滿樓的機關,得進不得出的囚籠,慌亂無邏輯的思維隻剩下這兩個詞彙,“貓在裡麵,貓兒在裡麵呢…”聲嘶力竭的吶喊讓他聽不見耳邊嚴厲的叮囑,無奈四肢都被壓得死緊,白玉堂痛恨自己這不爭氣的身體,不過是捱了幾鞭子,卻脆弱的像隻瓷娃娃。

不知破陣的半個小時是如何過的,幾乎熬乾了耐心,耗盡了所有理智。

眾人用智化給的圖紙到了九樓已是死寂一片,兩具屍體躺在房間兩側,金黃的狸花貓元神在青年屍體邊徘徊。

妖族人說元神離了身體是沒有意識的,他會飄飄蕩蕩,直到再入輪迴,隻是那團元神卻徘徊在身體邊不肯離開,不肯輪迴,或許因為生前有強烈的執念,以至於死後元神還殘留著一絲意識,守在原地。狸花貓在青年的身體前走來走去,時而落在白色金巴狗身前,時而又飛起半空,如此往復,卻始終不曾離去。

白玉堂手腳冰涼,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未說一語淚已泛濫,萬念俱灰的感覺麻痺著神經,推開不知是誰攙扶來的手,蹣跚著上前,支撐許久的雙腿終於撐不住跌坐於地,“貓兒,我來了,貓兒,我來了,我來了…”

哽咽著打開青年緊攥的手心,裡麵竟是幾根潔白的絨毛,訴說著彌留前最後的執念,白玉堂泣不成聲,悲淒的聲音不知疲倦,“貓兒,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貓兒,你看看我,我來了…”

隻是那一貫溫柔的人卻再沒有張眼,再不會叫玉堂,眼瞼間還有未乾的淚,凝掛在細密的睫毛,白玉堂小心翼翼的將人抱起,貼上額頭,脣畔觸到的皮膚早已冷冰,傻貓兒,我們說好不離不棄的,我們說好的,我一直撐著呢,一直撐著來見你,你為何不等我,為何連看都不看我?你說你要守著我的,你說你最放心不下我,如今我就在你身邊,你為何視而不見?哪怕就一眼…

淚一滴滴的落,連綿不斷,如這天一直落個不停的雨…

如煙花的愛戀,耗盡生命去守護,到頭不過是春華秋夢,直到死都不曾遇見,這一生留下了什麼?誰為誰守候?誰為誰心碎,誰又徒留傷悲?元神不知人間事,也看不見要等的人,他不斷趴上死去的身體,又跑去金巴狗身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