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莫須有的孩子,本是要栽贓在醉酒的劉盈身上的,最後,貫小玉卻被芙蕖領走了。
一切的事情,都帶了戲劇性的轉折,讓人摸不著頭腦。
“她什麼知道,卻又什麼都不說,那我們能如何?左不過是看戲罷了…”呂雉正在批閱奏折,劉盈年少,隻有十三歲。
軍國大事,難以裁決,她這做母親的秉政,也在情理之中。
新皇登基後,為了給大漢祈福,減免了民間三年的稅賦。
表麵上看起來一片祥和喜樂,然而,各地異姓的諸侯王們,他們的心卻開始蠢蠢欲動了。
同年九月,趙國的相國陳豨謀反,朝中派出了呂雉的兄長呂釋之,以及信武侯靳歙,前往趙代二國的境內平亂。
這是劉盈登基以來的第一次大型戰役,他整個人有些憂鬱,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
“母親,舅舅和信武侯帶領的兵馬,真的能夠得勝還朝嗎?”靳歙其人,呂雉對他很是欽佩,他戰功赫赫,屢建奇功,平定三秦,劉邦為漢王時,甚至將那時的兵符分他一半,可見劉邦對他的信任。
相比來說,自家的哥哥呂釋之很平庸。
“盈兒,眼下,咱們該顧的,不是外敵,而是家賊…”潛伏著的,暗地裏覬覦著一切的人。
惠帝元年十一月,大軍活捉陳豨,捷報傳回長安的時候,呂雉邀請了眾位臣子在長樂宮飲宴。
曆史上有名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改變的,隻是一個名號。
從皇後變為了太後,太後呂雉親手將一把尖刀刺入了淮陰侯韓信的心髒。
男人的鮮血滴落在地板上,腥紅一片。
蕭何同呂雉站在一處,兩人俱是掛著令人心驚的笑,後續趕來的劉盈看著這一幕,情不自禁的嘔吐了起來。
任何的珍饈美味,都失去了原有的價值,現在,變為醃臢物,帶著酸澀腥臭,被他吐出。
“盈兒…”作為每日裏吃吃喝喝的最高尚宮,戚如意陪伴著劉盈。
她沒有沾染血腥,沒有沾染塵土。
這樣的生活,安定卻也讓她心中百感交織。
“墨璃姑姑…嘔…”回到寢殿,劉盈的眼前,始終是那雙暴瞪的眼,帶著紅豔的赤色,仿佛要飛出來一口將他吞下。
“沒事,盈兒,沒事!”戚如意輕輕的拍打著劉盈的後背。
身為一個皇帝,這才哪到哪啊?以後,多得是血腥殘忍呢!
戚如意看著臉色蒼白的劉盈,輕聲開口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看見死人,看見剛剛被殺的人…”
“我也害怕,可是更害怕的事情都經曆過了,這算什麼呢?”戚如意輕聲的勸慰道:“最害怕的,其實是娥姁…”
“一個明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後,卻親自手刃逆臣。她隻是個女人,可是她要以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她是個不能被欺負的女人,她可以保護好你這個小皇帝。”戚如意眼睛裏帶著一絲迷醉:“就像是那次我一心尋死,自己都不想給自己活路了,她卻偏偏以自己的性命為要挾,不讓我放棄一絲希望。就是我生日那夜,我們兩個決定一生相守,矢誌不渝。”
“有時候,其實我很不理解母親,可有時候,我也佩服母親。”劉盈知道很多,呂雉什麼都沒有瞞著他。
離開外公家後被行刺,是父親所為。
母親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卻並沒有拚死護主,隻是在最危急的關頭保他一命。
父親瞞的深,母親藏的更深。
他也是母親的一顆棋子,母親心中,怕是隻有戚母妃一人了吧?!
“盈兒,她是你娘,是生下你的母親,你有任何的喜怒,都要與她分享。除了她,沒有人會愛你,在意你,真心對你。那次的事我也知道了,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讓劉邦知道了她的部署,那咱們就全完了。你可以埋怨她,但請不要增恨她,好嗎?”戚如意的擔憂寫在臉上,傾吐出來。
劉盈隻是輕笑著,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落寞與無奈,但更多的是讚同。
“我怎麼會恨母親呢?她雖然對父皇…但最起碼留了他一條命…父皇對我們不好在先,我又怎麼會那麼傻,棄母親於不顧呢?”劉盈猛地一把抱住戚如意:“更何況,還有母妃你在,有你在,母後再怎麼變,也還是有分寸的。”
“分寸?那是什麼東西?”忽的,一個清脆的女聲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