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閑扯,專門撿著殺傷力大的符畫。十幾分鍾一疊符紙就畫完了。將畫好的符籙揣進兜裏收好。張羨魚又珍之重之的捧出三張紫色符紙,小心翼翼的擺在桌麵上。

這三張符紙一看就跟黃色符紙不一樣,渾身上下都寫著“貴重”和“值錢”,深紫色的紙張上隱隱流轉著暗紋,羅丹青隻多看了一眼,就有種要被吸進去的錯覺。

張羨魚最後畫了三張五雷符。

這三張紫色符紙,是他在師爺遺物裏找到的寶貝。紫色符紙之上的暗紋是被製紙人封進去的炁,這樣的符紙,能最大程度接引天地之炁,充分發揮符籙的威力。

他以前打聽過價格,這樣的符紙一張就要好幾千,因為實在太貴,他一直沒舍得用。現在卻不得不拿出來以防萬一。

慎重的將符紙收好,張羨魚準備再去探一次防空洞。臨走前他看向麵色蒼白的鄭龐,猶豫道:“今晚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記住,我可以讓它們變成一場夢。”

鄭龐一愣,隨後縮著肩膀往後退了一步,嚷嚷道:“我不想忘記!這是男人的勳章,你休想抹掉我的記憶!就算是好兄弟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一旁的羅丹青聽著他們打機鋒,神情若有所∞

謝定心的師父曾經帶人深入過其中,但都沒有辦法徹底解決這個隱患。一是防空洞的養屍地過了這麼多年,滋生出來的鬼怪數量太多,但凡不小心放出一兩個,學校裏的師生都要遭殃;二是養屍地最中心,還有幾個厲害的東西,謝定心的師父隻交過一次手,就差點沒能回去。最後隻能集結了江城本地所有道觀的力量,在靠近養屍地中心的地方設了一個法陣,以求封印這些東西,等到日後有把握了,再將這些東西一次鏟除。

隻是沒想到一等就是許多年過去,謝定心的師父已經駕鶴西去,而當年設下的法陣由謝定心接手,每隔五年都要去加固一次。

但是最近防空洞的東西越來越猖獗,距離上次加固法陣過去了不過三年,封印就又破了。甚至這次裏麵的東西開始試圖往防空洞外麵跑。

“它們在嚐試破除法陣。”

藺無水看著已經全部被紅色苔蘚滲透、隻剩下中間一小塊的法陣,眉心緊皺。他麵前的這個洞穴就是法陣的陣眼所在,法陣強盛的時候,那些鬼怪是絕對不敢靠近這裏的。但是如今,整個洞穴的牆壁都已經被紅色苔蘚覆蓋,雖然密度遠遠沒有外麵高,但這已經是一個信號。

——裏麵一直躲著的那些東西,要出來了。

謝定心繞過他,走到陣眼邊上,那裏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插了許多小幡,如今這些小幡已經鏽跡斑斑,朱紅或者深紫的幡布被苔蘚沁出來的粘液打濕,隻能蔫蔫的垂著——陣眼的作用已經失了大半。

“看來你的決定是對的。”謝定心苦笑一聲,這次就算藺無水不主動提出來將這些東西一網打盡,按照陣眼的損毀速度,他們也隻能背水一戰了。

“讓外麵的人手做好準備吧。”藺無水淡淡道。

謝定心重重吐出一口氣,將鼓囊囊的登山包放在地上,從最外側的小袋子裏拿出一張朱紅符籙來——這是觀裏僅存的一對傳訊符。防空洞裏沒有信號,隻有利用傳訊符才能通知外麵的人開始行動。

謝定心簡單交代了幾句,讓外麵人布好法陣,防止有鬼怪趁機出去傷人,然後才將符籙點燃燒了。

通知了外麵的人做好準備,謝定心又將陣眼中的小幡重新換過一遍。然後將登山包裏為數不多的符紙全揣在身上,又拿起銅錢劍,壯士斷腕一般的道:“走吧,幹他娘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藺無水嫌棄看他,“你說髒話。”

謝定心:“……”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

兩人插科打諢幾句,凝重的氣氛鬆快許多,謝定心將銅錢劍背到背後,又把能用上的法器都帶上,才跟著藺無水一起往中心區走去。

黑暗之中,無數鬼怪窺伺,謝定心甚至能聽見軀體在苔蘚上爬行時發出“挲挲”聲。前方的通道頂部。許多雙泛著綠光的眼睛一閃而逝;還有低低的嗚咽聲順著通道傳來,隱約能看見無數扭曲的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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