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番外·年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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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帕子, 帕子的一角繡著朱紅色的無名燕, 和朱韶屋裏木盒扣的紋案一樣。她將帕子還給了明珠,平靜說道:“朱韶到底給了你什麼, 才能讓你如此維護他?”

“你有沒有想過,他讓你用這種手段,甚至給了你這樣的帕子——為得就是要讓我發現是他做的嗎?”

明珠怕得更厲害,她跪著額頭抵在冰涼的玉磚上,發絲淩亂的幾乎看不出這是她。

秦湛見狀柔了神情,她彎下腰,扶起了她,拿著帕子替明珠擦去了臉上又怕又慌的眼淚, 歎息道:“你看你, 我還什麼都沒有做你就怕成這樣。你這麼怕, 又為什麼要答應朱韶呢?”

跪在地上的明珠終於止了顫抖, 她抬起了頭, 瞧著秦湛,總算是低低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她說:“劍主,我是玉凰山的半妖, 無論妖主想做什麼, 我們都隻能聽命。”

“他是要越公子死的, 就算沒有我,還會再有第二個, 您若是真的為越公子好, 便將他逐出門下吧。”

她說著聲音中倒當真多了些真情:“他每夜每夜, 都痛得如墜深淵煉獄,明明就不該是走此道的人,縱使我沒有做今日的事情,劍主難道就能保證他能順利的走下去,不會走火入魔依然丟了性命嗎?”

她大起了膽子,抖著聲音直言道:“溫、溫——”她終究還是沒敢念出那名字,轉口道:“——那一位當年貴為大道之下第一人!距破碎虛空隻差一步!可他仍然入了魔,劍主您——”

她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秦湛的視線已經變了。

她慣來少有情緒的眼裏全是冰,每一根凝起的冰錐都掐住了明珠的脖子,再也讓她說不出話。

秦湛道:“我不殺你。”

明珠鬆了口氣,但秦湛緊接著道:“回去告訴朱韶。再有下次,我親自去玉凰山斬了他的腦袋。”

燕白劍來的時候,越鳴硯的屋子裏已經隻剩下秦湛和昏迷中的越鳴硯。

秦湛的手指點在越鳴硯的眉心,很顯然在為他驅毒。燕白在一旁見了,心也放下,雙手背在身後便對秦湛道:“我在後山找到真正的‘明珠’了,隻是昏迷性命暫且無憂。”

秦湛微微頷首。

燕白又問:“你怎麼發現這個‘明珠’不對的?她身上可一點妖氣都沒有。”

秦湛道:“她對我太感興趣了。”

燕白聞言一頭霧水:“對你感興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難不成還要對小越感興趣?”

秦湛又道:“她勾兌的酒。”

燕白又問:“酒又怎麼了?”

秦湛頓了一瞬才道:“當年朱韶無事,最喜歡兌酒。溫晦留下的酒,十之有一便這麼被他玩廢了。兌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兌溫晦留下的酒。明珠作為一名外門弟子之女,初次嚐試便能兌出我喜歡的——你不覺得奇怪?”

燕白被秦湛這麼一提醒才發現其中許多不對勁的地方,他道:“所以兌酒的法子是朱韶那小子告訴她的!”

秦湛:“……”

燕白瞧見了秦湛的眼神,有些惱羞成怒:“你這麼瞧我幹什麼,我又沒喝過酒!”

秦湛心裏那點不高興的情緒便在燕白的這聲怒喝中散去了,她笑了笑,又將視線投向了越鳴硯。

燕白瞟了過去,盯著他看:“小越中毒深嗎?會有後遺症嗎?他眼睛本來就不好了。”

秦湛心裏也覺得越鳴硯倒黴,他的命盤本該是好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才橫生這多枝節。不過反過來想想,若非他命盤好,一次次化險為夷,怕是也活不到秦湛眼前來。

秦湛道:“這毒解不了,朱韶是真要他死。”

燕白劍聞言臉色煞白:“那怎麼辦!”

秦湛淡淡道:“引到我身上來便沒事了,這毒原本也隻是對低階修士有用,我當年在野外的時候,還拿它當過調味。”

燕白劍:“……秦湛,你能別見著什麼都往嘴裏塞嗎?”

秦湛道:“你連吃東西都沒辦法,說我這點是不是有些奇怪?”

燕白又被她氣的說不了話,背過身後又忍不住轉回來,看著秦湛一點點地替越鳴硯拔毒。燕白劍瞧著青紫色的煙氣似有似無的纏在秦湛的指尖,他有些緊張,但瞧著秦湛的麵容又覺得沒什麼可緊張的。

這可是秦湛啊。

越鳴硯隻覺得一股清冽靈氣滌蕩靈台,這股靈氣自他靈台起遊走於他的奇經八脈,如靈泉水般刹那間洗去了多日的酸痛,又將那股絞壓著他內髒的戾氣裹了起來,一點一點兒地吞了。越鳴硯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舒服過,他喟歎了聲,卻沒有繼續睡下去。他的潛意識裏竟已習慣了疼痛,忽然不痛了,毒又不壓著他,他竟然反而想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