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陸應竹的話來說,就是沙雕。

她自己是不可能青春傷痛了。

至於方山槐。

這人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青春傷痛文學裏每個少女的學生時代的夢。成績優異運動萬能之類的都是標配,讓他“封神”的加分項是……他的氣質。

他的座位總是靠在窗戶邊上,他也喜歡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這時的他氣質總是顯得很……憂鬱。

就跟現在一樣,仿佛被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和孤單籠罩,令人心疼。

如果不是早認識這人,阮桃大概會自然而然地猜測他是不是有什麼不幸的遭遇,一個人在末世遇到過什麼難以言說的事情……

但阮桃知道他,他一直就這樣。

阮桃覺得他有點無病呻[yín],甚至感覺像是在刷五年前的Q/Q空間。

此時笑場似乎有點不太禮貌。

家教很好的阮桃同學努力沒有笑出聲來,並且邁著小短腿滴溜溜跑到方山槐麵前。

她朝著方山槐放在桌子上的手,伸出她粉嫩的小爪子,然後順著他的食指摸了摸,做出一個非常敷衍的安慰動作。

方山槐卻當了真。

他又笑了一聲,溫和道:“桃桃是突然來的嗎?會不會覺得害怕?”

阮桃搖搖頭。

方山槐問她:“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回來?”

阮桃心說,這問題怎麼回答啊?

她看見方山槐伸手去摸他的隨身空間,可能是想拿個什麼東西出來方便她們溝通?

不過方山槐還沒把東西拿出來,便聽見門口有人大喊:“方先生。”

聲音很大,擲地有聲。

方山槐鬆了手,輕描淡寫說了句:“進。”

蒙古包的大門被人掀開,走進來一個身著麻布衣服的中年男子。

這男人朝方山槐拱手施禮:“先生。您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您看什麼時候有空去檢查一下?”

方山槐點了點頭:“過幾天吧,最近不太方便。”

阮桃心想,這“不太方便”,很可能跟陸應竹脫不了幹係。畢竟陸應竹之前說了“殺”,那這段時間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你那邊,還有訓好的千變狸嗎?”方山槐指了下`身邊的阮桃,“變兩個倉鼠送來。”

那男人抬頭看著阮桃,皺了下眉:“這東西?可能……不太好變。”

方山槐也皺起眉:“注意你的措辭。”

男人的表情明顯頓了下,聲音也低了下去:“是。千變狸擅長變成比自己體型大的生物,要變這……倉鼠。可能有困難。”

方山槐:“那就想辦法解決困難。”

他說“有困難”,而不是“做不到”,說明還是有解決辦法的。

阮桃心裏難免有點著急。

本來以為薄煜同要離開A9好多天,結果他根本沒走,而且陪他一起的方山槐現在就在自己的麵前……誰知道薄煜同是不是已經回A9管理區了?

她是在黎語冬喂食這天逃跑的,可別連累了她啊。

方山槐這邊的男人走了之後,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看上去像是藍墨水。

打開以後,瓶子裏散發出藍莓的香甜味道。

他把藍莓味的墨水倒進瓶蓋裏,又拿出一張紙,放在阮桃的麵前:“寫給我看?”

阮桃連忙點頭。

她把爪爪伸進藍莓味墨水裏沾了沾,然後退到白紙上,用爪印一筆一筆地拚出四個字——

我。

想。

回。

……家。

方山槐的眼神黯下去。

阮桃扭頭,不小心瞥到他的表情,還以為他要生氣。

然而他隻是垂了眼,看上去很落寞的樣子:“是我這兒不如薄煜同那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