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眼珠一轉,瞬間了然。

在王爺跟前奶娘還是能說得上話的。顧時蔓想出去,便來求奶娘了。

奶娘暗暗冷哼,隨後道:“你和王妃是親生姐妹,是同出一脈,按理來說感情應當很好。既然你不想待在這裏,這件事又和王妃有關,何不直接去找王妃求情呢?我一個老婆子人微言輕,怕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呢。”

一提起顧時玉,顧時蔓氣得心肝都疼起來。她勉強露出笑意,苦澀道:“奶娘說的哪裏的話?雖然是同出一脈,但是地位卻天差地別。我一個微末的庶女,是不敢和姐姐平起平坐的。姐姐若是肯幫我,我也不會求到奶娘頭上來。”

奶娘沉吟著不說話,顧時蔓也是心中打鼓。

奶娘是個人精,人精自然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她可以幫顧時蔓求情,但不會白送她人情。

眼珠一轉,奶娘故意道:“隻可惜我老婆子也不過一個老不死的,怕是幫不上姑娘的忙啦。以前還能說得上幾句話,隻是現在王妃來了,姑娘來了,你們以後都是王府的女主人,王府都是你們說了算,我老婆子哪敢托大呀?現在,我說的話也不頂用。王妃心思奸著呢,她掌管了管家大權,老婆子便沒什麼地位了。”

顧時蔓立即哀哀道:“我一個小女子,是萬萬不敢奢望什麼掌家大權的。而我的姐姐在閨中時,便不耐煩打理家事,想必管起來也沒有奶娘順手。這掌家的事,還是奶娘來最好不過的了。至於我麼?我隻不過是一心一意念著王爺,想、想同王爺多親近親近罷了。奶娘若是能幫我一把,我自會勸說姐姐,讓她放棄。”

見顧時蔓這麼上道,奶娘一張臉瞬間笑成一朵花,連連點頭。

她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王爺麵前多求幾句。隻是我醜話說在前頭,王爺的心思不是我能左右的。我求了,他便是不允,你也不能怪在我的頭上來。”

“不,不敢。”顧時蔓咬咬牙,眼見勝利在望,靈光一閃,道:“我現在是脫身無門,不能離開這院子。我知道王爺每月都要去寶相寺上香求佛,也不過幾日之後的事情了。屆時希望奶娘能多通融通融,讓我離開這院子,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和王爺一同去寶相寺,王爺是念舊情的,見著我,念著我的好,說不定便把我放了。”

奶娘更加開心了。

這件事對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這府中多的是她的爪牙,雖然因為新來的王妃,許多小賤蹄子都不聽她的話了,但她的根基還在,給顧時蔓行點方便也是成的。

兩人一拍即合,開始互相拍起馬屁來。

氣氛一片融洽和諧,顧時蔓此時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奶娘那高高在上的做派令人作嘔,可和奶娘打交道,居然讓她找回了一絲優越感和往日得心應手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奶娘比較傻吧。顧時蔓想。

相比起信王的城府,所有人都顯得心思簡單,十分單純。

這幾日,顧時蔓是想清楚了。

雖然信王心狠手辣還不念舊情,但一個城府深不可測的人去奪嫡,總比一個頭腦簡單的君子奪嫡成功的幾率更大些。

既然信王如此會作戲騙人,又是如此的心機深沉,那麼他奪嫡成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還留著顧時玉,說明還是需要一個女人來掩蓋自己斷袖天閹的事實。既然需要一個擋箭牌,那麼這個人為什麼非得是顧時玉而不是她自己呢?

顧時蔓相信,她能比顧時玉做得更好,更加出色。她如果能留下來,一定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信王的秘密,也不會對任何說他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