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疼痛雖然不是十分劇烈,卻很漫長, 很持續, 很磨人。
越想,麵上的神情也就越加悲壯。
當秦玨鼓起勇氣跨出門檻的那一步後,聽見小麻雀驚呼一聲:“姑娘!您的裙子!”
秦玨笑不出來, 佯裝淡定道:“大驚小怪!不就區區一點血?”
“可是……不能這樣去見人呐,我們先換件衣服吧。”小麻雀發愁。
秦玨也發愁,他抿抿唇,苦澀道:“不必了。換了衣裳也是無用,這血怎麼憋也憋不住的。在本王——妃努力之下,這血已是逐漸減少,趁著現在還有力氣,自然要去找她算賬!”
換了,也照樣會弄髒。
小麻雀捂嘴驚呼,崇拜道:“姑娘這麼厲害呀?這都能憋住呀?”
“自然。”秦玨不耐煩催促,“快些隨我走!”
羅裏吧嗦,一點也不像阿琰那般踏實肯幹。秦玨無比想念阿琰。
小麻雀還在掙紮,她道:“姑娘,便是您能忍住,也先換身衣服吧。就這麼走出去,未免太不成體統了。”
秦玨驚訝,“原來你也會說不成體統?”
言罷又覺得沒甚意思,當務之急,是把那個尋歡作樂,尋花問柳的女人給揪回來。
秦玨便道:“這些都不是緊要的,緊要的是隨我先走,再不走,我怕沒時間了!”
小麻雀看他火急火燎,更加覺得怪異無比。她撓了撓頭,問道:“連換身衣裳都沒有時間嗎?”
“沒有!本王——妃已經!命不久矣了!”秦玨很想不生氣,病人切忌大喜大怒,他著實不該如此輕易動怒,但此事實乃火燒眉毛,他怕去晚了,顧時玉事都辦好了!
如果是別的女人,秦玨可能不會有此顧慮,可經曆了山洞一晚,秦玨相信,這就是顧時玉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他不得不慌。
小麻雀大驚,“姑娘怎麼了?生病了還是中毒了還是被人威脅了?怎麼就命不久矣了?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要不要緊,嚴不嚴重啊?”
秦玨已經快要忍不住拔刀了。
她怎麼這麼能說,這麼囉嗦啊。
他急得原地跳腳轉圈,怒道:“你看看,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像是沒病的人嗎?我看著像是個沒事人嗎?時間還不夠緊迫嗎!!”
“是……是不正常了。”小麻雀看他異常暴躁,也是認同的點點頭,同時也是充滿了擔憂,“但姑娘,還是先換身衣裳吧。”
“你到底對換衣裳有什麼執念?!!”
“因為姑娘以前說過,死也不能讓人看到自己來月信弄髒衣服的樣子呀,婢子都記得呢。”小麻雀道:“姑娘第一次來月信的時候在外祖家玩,不小心弄髒了裙子,還被表少爺看見了。姑娘以為自己身患絕症命不久矣,還哭著找夫人,說要給自己寫遺書。”
“哦……哦?”這情形好像在哪裏見過,秦玨不慌不忙,道:“那便先換身衣裳吧。”
小麻雀乖巧的去準備。
回來的時候,不僅有平常穿的衣裙,還多了一條月事帶。
於是高貴的信王第一次被科普了月事帶這種東西,並且第一次知道原來女孩子,每個月都是要經曆這麼一番慘痛的折磨。
他淡定了。
等收拾好後,又是一個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俏王妃。
秦玨似是忘卻剛才的急切和跳腳,“這……刀拿著有點沉,不如去換一根軟鞭來,打人疼,還輕便。”
小麻雀這一次卻不願意去了。
姑娘都命不久矣了,怎麼還能惦記著打人呢。
小麻雀問她:“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管有什麼苦衷都說出來,夫人和侯爺都會為姑娘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