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聖莊主,慶國單於,不可貿然從事。還想要怎麼圓場,見一旁‘熟睡’的祈世子輕輕晃了下頭,馬上反應過來:「實在是……王妃有所不知,王爺入寢,不習慣有他人在側,有人在場,王爺多半睡不安穩。你瞧瞧。」
他伸手指著,祈果然一直皺著眉,沒有鬆開。
柳殘夢踱到床邊,伸手撫住他糾結的眉毛,目光凝直也不知在想什麼。銀兩不是當事人,也瞧得心驚膽顫,生怕王爺受不住目光哪裏露出了破綻。不過他家王爺久經陣仗,果然不是一兩下就露出破綻的人,依然一臉熟睡之相,時不時眼角肌肉跳動下,仿佛睡不安穩。眼皮下的眼珠子則定得比真睡的人還穩定。
柳殘夢原也不是對他起疑,隻是見他熟睡之際,頭發散在床上,不再是睜眼時囂張飛揚輕浮霸道之相,多了分脆弱的柔和。昨夜,倚在他肩頭時曾感覺到的心浮氣燥再次出現。
對著這位相識才兩天的人,他總是有些難以冷靜思考。失去記憶後從慶國來中原這一個月的時間,他看了不少也知道不少,並不是什麼都不清楚任人哄蒙的對象。對著鳳五,他是完全地相信,但對著這人,從初見麵時,他就不打算信他。可不知為何,又總想要信他——信他,不會傷害自己。
這種信任是錯誤的,昨天的醉夢小榭他已辜負過他的信任。但他依然想要再次相信他——為何?
或者,跟鳳五說的一樣,他們是多次在生死關頭互相救過對方的人,可信可不信,不是現在看到的浮影能證明,隻有在生死關頭才能徹底展現吧。
鳳五,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那麼,姑且就相信他吧。
目光落在他紅潤而幹燥的唇上,不由自主舔了下自己也有些幹燥的唇,然後彎下`身,唇印著唇,細緩的接觸,鼻端盡是他的氣息。這個吻不象他對自己施展的那麼激烈,而隻是……
緩緩離開他的唇,不等一旁目瞪口呆的銀兩回過神,他雙手負於身後,施施然走出居室。
聽得耳畔所有聲息都消失,柳殘夢已遠離有匪君子閣後,祈世子猛地從被窩裏跳出來:「燙燙燙燙燙,好燙,快拿些冷水給本王降溫。」
「來了來了。」侍女們早準備好淨水在外候著,聞聲馬上送進來:「哎,王爺,瞧你全身紅得都快燙熟了。」
「兩個暖爐就好,你們整了四個進來,本王能不燙熟。」不等侍女服侍就飛快將手浸入銀盆,順便捧了些水往臉上撲,這才呼出口熱氣。
「王爺,還不是你催著要快點讓臉色變紅免得王妃看出破綻,小婢們才拾綴出四個來,你當臨時找四個是容易的事麼,此時倒怪罪起婢子來~」
「好好好,這事你們對,本王錯,行了吧。」祈世子笑嘻嘻又往臉上撲了幾次水,接著她們擰好的巾子擦拭臉頰和手上的水珠。
「好象真的烤過頭了。」拿著象牙梳為王爺梳發的微吟歎了口氣:「王爺的臉到現在都是紅的。」
「可不是麼。」蹲身為他用小銀刀修飾指甲的香墨捧著王爺已恢複白皙的手打量:「難道因為臉上的皮比較薄的緣故?」
此話一說,諸女都笑得花枝亂顫色不盡收:「王爺臉皮薄,香墨你要笑死人不成?」
祈王爺翻了個白眼,放棄教導這群被寵壞的侍女們什麼叫尊卑之分。將她們寵成這樣,自己也不是沒責任的。
伸出空著的手摸摸臉頰,果然還有些燙。
隻不過被親了下,有必要臉紅心跳到現在麼?
不過,讓不甘不願的柳公子主動親自己,感覺好象也挺不錯的。剛才圍著四個暖爐的痛苦也就沒那麼嚴重了。
祈世子笑得很愉快。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