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當初狠心放手,原本以為是為他好,如今才知道竟是害了他!!!他一直不曾婚配,是為了什麼?莫非----他心裏還有我?還要等我回來?!!!
鬱遠見鬱遠懷隻見夏雲棲臉色變幻,額上汗出,對眼前一切充耳不聞,心中著實感歎----當日的那些傳言,他二人其實也略有耳聞。初時自是不悅不屑不解。可過了這四五年,三弟仍然是孑然一人。看父親來信上言到,羨他品貌文采的懷春少女自有無數,名門閨秀也罷,小家碧玉也罷,保媒提親的媒人一直不斷,奈何他隻是一直不允。現在看著夏雲棲失魂落魄的樣子,想來定是他二人失了音訊,各自望斷天涯路,何處得夢遇故人?
這情啊,原來竟是這樣折磨人!
可他們雖心中感慨,又哪裏知道中間還牽連著那麼多的誤解和與傷心!
第二日一早,夏雲棲就快馬踏上了歸程。
昨日與鬱遠見鬱遠懷一敘,他當真是悔痛交加,恨極了自己!若是當日沉得住氣,或者是耐心把心事與鬱遠橋說明白,又怎麼會害得他每日鬱鬱寡歡,也害得自己浪跡天涯?!!!
懷中揣著昨日得來的鬱家故鄉的地址,被緊緊地捂在心口處。夏雲棲人在途中,但心卻早已飛到那裏去了。
但是真的到了,夏雲棲卻沒有叩門的勇氣。
暗暗打探了,心有些涼,路人盡知那鬱家的三公子清俊文雅,不喜與人交往,隻一心愛好丹青。說他不時會出門去到處走走看看,有時候一去好久,回家後也隻是獨自在家畫畫看過的風景。
前幾日,鬱遠橋剛帶了小書童出外采風。也不知道要幾日才回來。
夏雲棲隻好暗歎,尋了一家酒館自斟自飲,心道莫非這就是好事多磨?
酒到微醺處,忽然想寫些什麼,他久已不再提筆,就隻怕筆墨也多情,提筆寫下什麼都會令他想起心上人。
但此刻,夏雲棲胸中熱浪翻湧,他大聲問那酒館的老板:“貴店可有筆墨借我一用?”
那老板閱人無數,看夏雲棲雖輕衫簡從,但舉止容貌不同凡俗之流,定是位貴人雅士,因此趕忙招呼了小夥計取了筆墨伺候。可這小小酒館之中卻無可用的好紙,夏雲棲望望身側的牆壁,倒是非常整潔,酒館老板見他起意,想若是這文雅的公子在小店留下什麼墨跡,今後供來吃酒的客人觀看評點,倒也算是美事一樁,因此一徑點頭允他盡興書寫。
夏雲棲提筆蘸墨靜立壁前,趁著醉意,在壁上一路寫下,那是一首剛剛做得的《木蘭花令》----
前緣至此君莫辯,始信情絲難斬斷。何妨冷暖笑同溫,醉裏春秋不向晚。
紅塵暗淡關山遠,萬裏黃沙輕掩麵。應知自始重別離,總有癡心終不怨。
酒館裏頓時滿座皆驚,正在吃酒的眾人都在大聲讚歎好詞好字,卻又在暗暗打量猜測著這寫詞的年輕公子究竟是何人。
夏雲棲朝剛剛書寫下來的詞望了一望,在最後落了“俊卿”,再想了想,又在寫下五個小字“江南唐家塢”。
他在朦朧的醉意裏想著,清溪,隻盼你歸來有緣能看到這首詞。
你可知道,我的癡心一直都沒改變。
雪霽覓清溪
進了臘月,天氣愈發的冷。幸好夏雲棲曾經久居疆北,江南這樣的寒冷季節才不至於太過難耐。
但是在滿目蕭瑟的寒意裏依然是一片莽莽蒼蒼的綠,隻是少了溫潤活潑的生氣。
才過了小年,這幾日已經有淘氣的孩童在外麵按捺不住時時在外麵放著爆竹。小鎮再安靜,就著淡淡的消散開來的火藥味道,此時也平添了許多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