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瑟瑟的,有些不自在,不知怎的心底就有個聲音跟她叫囂「這個男人很危險」,可即便這樣她也不能把他晾在門口。

溫如玉衝他笑了笑,「進來吧。」

段英懷輕咳了一聲,冷靜了一下自己動盪的心魂,此刻的她不施粉脂,帶著無框的眼鏡,一頭長髮溫順地貼服在胸`前,彷彿是十年前那一幕的下一個場景,她從氤氳的水氣中走了出來,站在他的麵前,再自然不過。

溫如玉側過身,讓他進來。

房子設計的寬敞溫馨,一間主臥,兩間客房,還有一個書房,客廳敞亮,可俯覽烏節夜景,其下車水馬龍,燦若星河。

溫如玉引他到客房門前,為他打開門,介紹屋內的設施,「這是如剛每次來住的房間,你們男人的習慣應該差不多吧,我就按如剛的習慣佈置的,你要有什麼不合意的告訴我,自己改動也是可以。屋裡沒別人,就我們兩個,你隨性就好,別客氣。」說完了,溫如玉就後悔了,這最後幾句話出口時覺得沒問題,可再一回味就不對了,好似擺明了孤男寡女,製造曖昧似的。

段英懷說了一聲好。

溫如玉有點尷尬,岔開了話題,「你先洗個澡,我在廚房裡煲了粥,待會出來喝一碗。」

「溫…」段英懷剛開口又止住,該怎麼稱呼她,溫小姐?還是溫大姐?他詛咒這個稱謂。

溫如玉見他有點尷尬,自己反而放鬆了下來,「你叫我如玉或者Renee都好。」她可沒膽讓這樣一個眼神可以釘死人的男人叫自己姐。

「如玉。」段英懷喊著她的名字。這尋常聽慣了的兩個字,從他口中一出來,便似有不盡的蕩氣迴腸,醞釀經年。溫如玉眨眨眼,拋開自己的錯覺。

「如玉,不用這麼麻煩,我在飛機上吃過了。」

溫如玉調皮一下,「飛機上的東西簡直就不是人吃的,你還是喝點粥暖暖胃比較好。如剛每次來可都是點名要我煲粥的。而我今天要熬夜,你適逢其會,放心吧,不油膩的,即使你喝完就睡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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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玉的手藝他是沒嘗過,不過溫家人的挑嘴他卻是知道的。每次同溫如剛吃飯時,總有那麼一兩道菜會被他的損嘴批得體無完膚,一旁的餐廳經理汗流浹背,而溫如剛最後一句總結肯定是「連我姐的手藝都比不上」,段英懷一直搞不明白這到底是對溫如玉手藝的肯定還是否定。

可當他沐浴完後,帶著一身的輕鬆步出房門時,溫如玉站在半開放的廚房裡,正低著頭,拿碗盛粥。香味淡淡的,燈光暖暖的,為了方便行動,溫如玉的長髮用一根髮簪隨意別起,整個人俏生生地站在哪裡,迷亂著段英懷的心。

聽到他開門的聲響,溫如玉回頭衝他一笑,「你洗好啦,過來坐下吧。」

段英懷走進廚房,靠近她的身邊,「麻煩你了,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溫如玉抿嘴,眼睛彎彎的,「有什麼好麻煩的,不過是多加了一碗水而已,以前我一個人吃飯,煮多了總是浪費,現在多你一個,倒是比較好煮,食材也不會浪費。」

「我來吧。」段英懷接過兩隻粥碗,放到餐桌上。溫如玉又打開冰箱,盛了碟小菜出來。

筷勺都上桌,兩人麵對麵坐下,段英懷看著桌上簡單的宵夜,那粥熬地細軟香綿,點綴著青翠的蔥花,隱約可見薄薄的肉片,香氣誘人。

「瘦肉粥?」

「不是,」溫如玉想他是不是廣式點心吃多了,隻知道皮蛋瘦肉粥,「這是鴨肉粥,清火養胃,對你們這些整天把胃浸在咖啡裡的人最適合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