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3)

況且英國公世子身份顯赫,又居於高位,深得皇帝寵幸,不乏公卿之女樂意去做他的側夫人。對於她這個商戶女來說,這樣已經算很抬舉了。她將來也不大可能嫁得比這更好。

倘若原主還活著,也許就等著這一日,應該會哭著撲進他的懷裏,成就一段男才女貌的佳話。可惜她不是原主,對他並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意,亦不想去毀掉另一個女人的人生。

她隻需讓他相信自己已不再愛他,想了想,微微抬起下巴,伸手指著脖子處:“這裏的痕跡,你能看見嗎?”

她的脖頸線條優美,肌膚玉白如雪,隻是如果細看,會發現頸上有一道若有似無的痕跡。

這幾年她用盡了辦法,都不能徹底消除。

“這是怎麼了……?”陸彥遠抬手欲碰,夏初嵐避開,淡淡地說道:“三年前,英國公府來人那夜,我上吊自盡,差點死了。”

陸彥遠瞳孔猛然收緊,一把將她拉到麵前,急聲說道:“我不知,我真的不知……”他隻知母親背著他派人去泉州,要她過府做妾。他知道時,已經來不及阻止,更想不到她會為此自盡。

他蟄伏三年,就是為了等一個機會。原本想等這次出征立功回來,便向皇上求請,到時候父親也不能再說什麼。沒想到莫秀庭主動提出幫忙,他也就順水推舟。

夏初嵐拂開他的手,輕輕地說道:“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所以知道自己要什麼。原本不該在你出征前說這些,但既然你提出要我進府,我隻能告訴你,我不會做你的側夫人。”

陸彥遠愣住,呼吸變得粗重,耳朵裏嗡嗡地悶響。他想過她會抗拒,會打他罵他,但隻要她還愛他,他們還是能在一起。

他壓低聲音:“嵐兒,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隻要你說……”

夏初嵐抬手阻止他說下去,目光落在窗邊的矮幾上,那兒有個白瓷曲頸花瓶,裏麵插的花開得正好。

“我已經不再是三年前的我,那個夏初嵐已經死了。倘若你真的心懷愧疚,想要彌補,便不要再來打擾我的人生。陸彥遠,我不再愛你了。我們之間,再無可能。”

她的麵色平靜,似乎隻是在說著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人和事,在他聽來,卻十分殘忍。陸彥遠的胸膛劇烈起伏,握緊的手心全是汗水,盯著她的側臉看了許久,直到終於相信她不是在賭氣,也不是在以退為進,而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隻要她還愛他,哪怕刀山火海他都不怕。可她說不愛了,他連堅持的理由都沒有了。

堂裏堂外都十分安靜,夏家的人被陸彥遠的護衛隔在門外,聽不到裏麵的對話。而在堂上的兩個衛從則愕然地看向夏初嵐,不敢相信她竟然拒絕了世子。

一隻蝴蝶飛進來,停在那朵盛放的花上,輕輕顫動著翅膀。夏初嵐感覺到籠罩在自己上方的男人終於退開,一言不發地走出了正堂。他的人也都跟著一起離去。

她鬆了口氣,這個男人的壓迫感原來也很強大。剛才被他緊緊盯著,有些雙腿發軟,幾乎喘不過氣。要反抗權貴階級,果然需要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