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地方,錯失了什麼……很重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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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在殷長闌懷中的失控和傾訴過後,容晚初就重新將這件事壓在了心底裏。
這樁陳年舊恨像是舊日裏的一道瘡疤,雖然日日地磨著人有些隱痛,但時日久了,這樣的痛也成了一種習慣,以至於隻要不刻意地回想,就可以慢慢無視它存在這個事實。
殷長闌也沒有再在容晚初麵前提起過。
他私下裏交代侍女阿訥:“往後戚氏再遞帖子求見貴妃,你就扣了來告訴朕。”
阿訥麵上有些苦笑,道:“同府裏聯絡的事,一向都是阿敏負責的。”
殷長闌聽到“阿敏”這個名字,就不由得皺起了眉。
他沉聲道:“朕知道了。”
沒有強求阿訥。
阿訥反而十分的不過意起來。
她從前對升平皇帝的印象十分的惡劣,到後來慢慢覺得殷長闌對自家娘娘情真意誠,事事都掛在心上,轉變了看法之後,連帶從前的惱怒也成了負疚,想了想,道:“奴婢會盡力而為的。”
她的看法和態度並不在殷長闌關心的範圍之內。
他微微地點了點頭,道:“辛苦了!”
他和阿訥在聞霜塢的外間裏說了兩句話,內室就傳出了些微的響動,殷長闌回頭就往碧紗櫥裏去。
容晚初腰上搭著條薄薄的錦被,正在炕上淺寐。
房中火暖,女孩兒睡得臉上紅撲撲的,像隻秋日裏最好時候的紅蘋果。
咬一口不知道要有多甜,是不是也滿口回甘的汁水。
殷長闌坐在炕邊上,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睡夢中的小姑娘身子向後縮了縮,被子微微一晃,就露出一條滾白的毛邊來。
殷長闌挑著眉,握住了那毛邊圓/滾滾的屁/股,就從被窩裏拖出一整條毛茸茸的貂兒。
阿瓊被殷長闌撈在了手裏,張牙舞爪地揮動著短短的爪子,嘴裏還吱吱喳喳地發出的憤怒的叫聲。
殷長闌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小東西的三瓣嘴,不由得低低地笑了一聲。
一主一寵的聲音不大,女孩兒卻依舊從淺眠中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玄裳男人身材挺拔,猿臂蜂腰,一派蕭疏軒舉的氣度,手裏卻拎著個雪白色軟糯糯的毛球,這鮮明的對比和反差讓容晚初不由得笑出了聲。
“醒了?”男人微微垂下眼,含笑看了過來。
容晚初在被窩裏小小地舒了個腰,海棠花午酣初醒,玉白的高枕微欹,襯著烏壓壓的緞發,生出無以言喻的慵懶和嫵媚來。
殷長闌的眼眸難以克製地深了深。
雪貂兩隻前爪卡在他虎口上,懸在半空的後腿蹬動著,長尾巴也跟著直梆梆地晃悠,像條失去了靈魂的大毛劍穗。
容晚初被半空中扭動的渾/圓毛團兒吸引了視線,沒有留意男人的神色,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這是要找恭桶呢。”
她笑吟吟地道:“快把它放下,仔細它憋不住。”
殷長闌臉都綠了。
他想也不想地俯下/身去,將貂兒放在了地上——小白貂顧不上同他生氣,撅著屁/股一拱一拱的,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躥了出去。
殷長闌悻悻地道:“還挺通人性。”
容晚初支起了身子,眉眼彎彎地誇讚道:“瓊兒很聰慧的。”
殷長闌抬起手擋在嘴邊,輕輕地咳了一聲,沒有對她這句話做出評價。
阿訥端了個清水花梨木的托盤進了門。
就有股溫醇微苦的藥香跟著她飄進了房間裏。
托盤擱在了桌上,紫砂泥的小缽揭了蓋,那股藥香就濃鬱了無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