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不自禁去偷瞧,但見神蝶笑容歡快,花座香露方濃,猶不比他集一身紅,叫人一步步不由自主,似著了魔。
神蝶一揮手,兩名蝶將上前簇擁仙龍,仙龍一回眸,卻是一副枷鎖,恍然片刻,一道清風從袖底飛出,眾人眼前花葉亂飛,一團血霧被仙龍拋在身後,瞬間人便到了台上。在群蝶哄噪聲中,青影一掠,水音神劍已距神蝶頸項不到咫尺。
逢此巨變,神蝶卻隻冷眼旁觀,落英猶自繽紛,一揮手,眾將持戟在手,皆不敢越雷池一步。
「如此不濟的伎倆,是已經走投無路了?」
「蝶主隻要放了人,其他無話可說。」
神蝶雙目如電,直擊仙龍:「放了別人,還是放過你?說清楚。」他見仙龍隻盯著碧劍看,隻要移近一點,就可結束了一代梟雄。
神蝶自忖等得實在太久,要說現世他最恨的人也隻有這薄情的仙龍,若是仙龍一擊不中,那麼,仙龍就休想再見到明日的太陽。他要廢了他的武功,斷去他的四肢,活生生一塊塊淩遲,餵養所有的蝶將。
這是他當眾侮辱偉大神蝶應付出的代價。
仙龍握緊碧劍,全神貫注,一字字地道:「請蝶主釋放海派浪子、東方孤行、小雙,仙龍自有交代。」
神蝶的眼神中有深深的恨意,卻隻是冷哼一聲,震得仙龍心裡有些惶恐,又見他忽然掃過眾蝶將,喝道:「退下。」眾蝶將略有猶疑,神蝶又是一聲冷哼,竟手觸碧劍,仙龍大驚正要喝阻,卻覺瞬間一股烈氣直貫虎口,要運功抵禦,那股烈氣竟突然暴漲百倍,削金一般,瞬間將碧劍扳斷兩截,而仙龍被震出王座,生生摔在階梯上,又被神蝶一腳踢中季肋,整個人翻身栽落,一階階地滾下。
鮮血落在最後幾階,待仙龍爬得起來,要睜眼看台上,眼前景象卻糊成一團,時黑時紅,頭有些發暈。
又聽說:「退下。」
蝶將如潮水退開,神蝶方才尊貴而倨傲地一步步來到仙龍麵前,用冷漠的眼光巡視在腳下匍匐,且血流滿麵的狼狽男人:「我的夭兒,若長成必定勝過龍族小輩無數倍,你可以忍心殺害;天外的半壁江山,有我無數心血,你也可以輕易送人。仙龍,你怎麼敢再出現我麵前,又提出這樣可笑的要求?」
「說到底,你是龍族的一隻狗,偶爾聽聖蓮使喚罷了,根本不配與我並稱。」
仙龍痛得不住喘熄,幾欲死去,額上乾涸的血跡又被新的蓋過。他怎麼也想不到神蝶竟能斬斷水音神劍,良久,才微微顫唞著,又絕望地吐出一句:「你…你這是…蓮華寶訣?」
蓮華寶訣乃聖蓮所創,與水音神劍可以相輔相成,但若兩方為敵,則水音神劍無堅不摧的神話,必成笑話。
而仙龍在神蝶眼中,也成廢人。
果然神蝶聽了,隻是笑,回頭看見王座上虛懸的另一半,又是大笑。蝶將們聽神蝶笑得越歡,也都發出譏笑唾罵聲,兵刃擊地鼓譟,如一群飢餓的虎豹,伺機而動。
花蝶女站在遠處,卻聽得眉目憂愁,有些怪罪仙龍來破壞蝶主難得的高興。
仙龍強忍羞辱,心中還有救人念頭,瞇著雙眼費力地認出那雙帝王靴,抱了滿懷,勉強啟口道:「你既練成了寶訣,世上便無人與你匹敵,你饒了那些孩子又何妨?」
場邊突然有些騷動,仙龍沒有等到神蝶的答應,正在怔愣,忽聽得神蝶以一種無比森冷的聲音說道:「當初冷湖之戰,你持天劍幫助怒雨飛龍,此事,絕不會重蹈覆轍。」言未畢,人已被一把抓起,因跌得太重脊傷又發,仙龍身子軟綿竟似柔弱無骨;神蝶兩指掐住他後頸,另一手牢牢握住他右臂,恩賜一樣,優雅十分地俯下`身。
仙龍猛地抬頭,右指方動,便被狂風暴雨般的狠吻封了口,旋即蓮華寶訣直貫右臂,右指方凝聚的黯淡水色瞬被沖散,唯聞連續的骨骼碎裂聲,連穴炸開。
待續
[天宇]但願長久 野哭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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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靜雲卻
仙龍自醒來之後,便端坐在牢獄的角落,如等死一般不再言語。
牢外蝶門眾人虎視眈眈,眼見仙龍形體消瘦,功體被禁,已與廢人無二,莫不喜形於色,處心積慮要置他於死地。
?伐千秋,住手吧。?
一聲輕喝,卻有些懶意。牢獄迴盪不止的鞭打聲稍稍停止,良久,又聞兩三下暴風聲,終於聽得一點苦痛的喘熄,方肯停止虐行。
花蝶女在欄杆外等待,一身的露水,近來付出太多心力在培養新一代的蝶將,使她眉眼間一貫的冷冽中有疲態。伐千秋從廊道中走出,見了花蝶女,眼中被打斷的不悅稍稍收斂,道:「給我一個新的名字吧。」
花蝶女輕輕淡淡地向內瞥了一眼,道:「喔?」
「不論如何鞭打他都不喊痛,卻會叫著我的名字流淚。」伐千秋重重地一甩,六尺鐵鞭劃開地麵一道深痕:「但是我卻恨不得食其骨,餐其肉,我們必定有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