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有分月攤還欠款的事,若她以此事加以編造,就算漏洞百出,杜晴蜜也會照單全收,拿自己的例子套入審視。
蔣負謙不理她,徑自走自己的。綠芽也不追,就站在原地,嗓音愈拔愈高,愈喊愈大。
“我知道你想忘了我們以前種種,但我永遠都不會忘!”尤其是蔣家趕走她的屈辱!“你說從來沒見過像我一樣固執的姑娘,都叫我不要還,我還堅持著,拚命在吃穿上苛待自己,你無奈地笑著,卻常常到外頭買油雞腿給我吃。我總說這輩子,隻有你買給我的雞腿,吃起來的味道不一樣,是甜的……”
杜晴蜜的心快碎了。這是什麼話?原來蔣負謙給她的憐惜,全來自其他姑娘,難怪他會緊咬著不放,非得查出究竟是誰把錢塞在土丸子裏送到龍家。
難道他以為送錢的另有其人嗎?因為聯想到有個他曾經疼入心的姑娘,所以不忍她餐風露宿,領她回鳴台山,給她工作,甚至娶了她……
她跟前麵那名對負謙哭吼的女子身形幾乎一個樣!
“你說我欠你的錢不知道何時才能還清,不如嫁給你,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不用分得那麼仔細,還可以一起打拚,在外頭買田置產,不用一輩子當人家的奴仆。”綠芽的淚水流得更急了,如果這些謊話是從少爺的嘴裏說出來的,她死也甘願。“我也想嫁給你,可是那時你還是蔣家見不得光的孩子,我不想讓我的孩子見不得光,又舍不下你,才拖了你幾年,不肯點頭下嫁,其間明示暗示你不要再把心放在我身上,直到最後實在不想繼續耽誤你,才同你說了實話。負謙,其實我後悔了呀,當初如果接受你,今天在宅子裏喚你夫君的人就是我了呀!”
“你真的這麼想喚我夫君?”蔣負謙止步,緩緩回眸,嘴角揚起,陰惻惻地笑了,似乎想推她下什麼深淵似的,綠芽不自覺地顫唞著。“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現在跟我回龍家,把剛才的話跟姊姊還有姊夫說一連,隻要他們同意,讓你喚一聲夫君何難之有?”
杜晴蜜癱坐在地,如果不是阿水嬸扶著,她這下肯定跌得不輕。
“人麵獸心,真是人麵獸心呀!”阿水嬸氣得罵了兩句,幸好周遭不少人竊竊私語著,才將她的聲音掩蓋過去。
“阿水嬸……”杜晴蜜的聲音虛弱得很,整個人頭重腳輕,站也站不起來。原來哀莫大於心死是這種滋味。“扶我回去,我不想聽了……我不想再聽了……”
她的丈夫娶她,該不會是為了圓滿他的遺憾吧?不然以他的成就,也會看上一個沒家世、沒背景,又不懂經商的傻姑娘?
原來她頂的一直是別人的缺呀……杜晴蜜笑了。“阿水嬸,你可以收留我幾天嗎?我不想回家……我不想、不想看到他……”
她沒有愛蔣負謙愛到可以跟其他女人分享他身旁位置的胸襟,遲早都會因為善妒被休離,既然如此,她何必忍著這一口氣苟延殘喘?及早把蔣夫人的身分讓給正主兒,給他們三個人一條活路走。
“好,你要待幾天就待幾天,我們回去,別受他的氣了!來。”阿水嬸實在即清杜晴蜜的遭遇,趕忙將她扶離現場。
“回頭你到家裏替我收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我替孩子縫的衣物也憐上幾件。我房間的床鋪下有個陶罐也幫我帶來。”那些是她的私房,出門在外不帶錢她心不安,遂要阿水嬸幫忙拿過來,打定主意短期內不回宅子了。
“好好好,你注意腳步,這些小事我等會兒就幫你打理得妥妥當當。”
阿水嬸扶走杜晴蜜的事綠芽根本不清楚,為了讓杜晴蜜徹底誤解,她隻好硬著頭皮,順著蔣負謙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