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跟我經歷過一樣的事,隻是我發生那件事時,曾經看到有人經過但是沒救我。現在想一想,也許那個人就是張嬸呢,當時真應該向警察說明這個情況。張嬸一個大人,畢竟比我這個小孩看的清楚啊。」

她意味深長的笑笑,不待目瞪口呆的張嬸反擊,拉著顧桓朝自己家走。而顧桓全程懶洋洋的跟在她身邊,似乎連多說句話都是在浪費口舌。

身後鴉雀無聲,徐珂言的心卻砰砰直跳。

這是她第一次對那件事情直接反駁,沒有像平時一樣繞道,而是坦然承認。這種感覺,如釋負重,說不好是假的。

徐珂言心裡無比輕鬆,原來坦然接受別人異樣的目光是一件如此愉悅的事情。

同時,她又有點小小的擔憂。真的是跟顧桓在一起待久了,方才反駁張嬸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就開始人身攻擊。說什麼經歷過相同的事情……

現在再想想,這麼說也算是在傳播謠言啊。

「想什麼?」顧桓瞥了她一眼。

徐珂言掩住笑容,故作冷漠:「想怎麼才能不被你同化。」

顧桓挑眉:「同化?」

「對啊。」徐珂言點頭,「像你一樣嘴裡沒邊兒可不好,我得管住自己的嘴,別太毒舌,會死人。」

「這話聽著可不像是在誇我。」

「誇你?下輩子吧。」

「……」

顧桓猛地停住,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徐珂言,勾起的唇沒有放下。

好像是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兩人這一次一起回徐珂言家,其實是昨晚徐母給徐珂言打了電話。徐母年紀大了,心疼話費,又不會用智能手機,在電話裡也沒說清楚。

大概意思就是,徐母不小心懷孕了。

徐母今年四十九歲,懷孕是可能的,但生下來卻很危險。畢竟年齡擺在這,無論如何都不該再冒這個險。可徐父一直挺想要兒子,這一點從他兩個女兒的名字中就能看出來。

兒子才能傳宗接代,女兒是嫁出去的水,這是他們的思想。

昨晚說了兩句就匆匆掛了電話,徐珂言實在怕徐父真的要徐母留下孩子,便跟顧桓一起回家了。

一進家門,徐母就熱情的迎了上來。因為小跑了幾步,還被徐父責怪了兩句:「你現在是什麼狀態自己不知道嗎,小心點。」

原本隻是尋常的關心,然看見這場麵,徐珂言卻有點心寒。平時徐父哪會管徐母跑不跑跳不跳,有了孩子就如此關心。事實上,徐父關心的大概隻是這個孩子吧。

她能理解上一輩人的思想和自己不一樣,畢竟生活的環境會決定人的思想,可她無法認同這個做法。

女婿上門,自然要燒好菜。徐父親自下廚,讓徐母去休息。

徐母好幾天沒看見徐珂言,歡喜的很,忙裡忙外又端水果又沏茶,恨不得把家裡的東西都擺出來。還是顧桓開口阻止,徐母才罷手。

站在客廳裡想了想,笑道:「顧桓還沒看過珂言的房間吧,去坐坐吧。」

徐母指的是徐珂言之前住的小房間。

因實在不想再讓徐母忙叨,徐珂言便點點頭,拉著顧桓去了自己以前的房間,現在已經變成徐連娣專門放書的地方。

房間不大,窗戶敞開著,還是最原始的木製窗框,塗著深綠色的油漆。風吹雨打時間長了,油漆已經開始起皮。裡麵擺著一張雙人床、一個桌子和一個小衣櫃,現在隻有床還能躺躺人。

自徐珂言搬出去後,徐連娣經常到徐珂言的房間,因此房間裡也沒積多少灰塵。雖然如此,輕微潔癖的顧桓還是蹙了蹙眉。

徐珂言找了地方坐下,腦子裡想的都是徐母的事情。方才看徐父的態度,她實在是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