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含情脈脈,但肯定是帶了情意的。這種自己家的人被別人惦記著的感覺讓徐珂言有點開心不起來。

然三人中的主人公顧桓,自始至終熊抱著徐珂言,一直跟著她走,連眼睛都懶得睜。

徐珂言扶著顧桓回到臥室,又確認顧奶奶已經睡了,才關好臥室的門走回客廳。客廳內,程虞侷促不安的站著。

這個家,顧桓的家,程虞應該說很熟悉。她曾來過無數次,閉著眼睛可以去任何一個房間。可自打他們結婚後,所有傢俱都換成了新的,趕不走的陌生感。

程虞忽然覺得自己今天的行為十分荒唐。

徐珂言招呼程虞坐下來,又給她倒了杯熱水。看著她胳膊上露出的傷痕,思索片刻還是問道:「需要送你去醫院嗎?」

醫院?

程虞怔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傷,下意識用衣服掩住,自嘲的笑笑。

「不必了,我就是從醫院出來的。」頓了頓,她抬頭,自然而然道,「和朋友發生了點小摩攃,就成這樣了。」

小摩攃?隻怕未必。

徐珂言心裡有數,隨口問:「和白露?」那個今天來她家當了回小偷的女人。

程虞眼中露出驚訝之意:「你怎麼知道?」

「哦,她今天拿著你的鑰匙,到這來了。拿了幾千塊錢,現在人在警察局。」徐珂言坐在程虞對麵,語氣平淡。

程虞卻是十分震驚。

張了張嘴,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來……這裡?」

「對。」

怎麼會這樣……

程虞心裡本就打了退堂鼓,自己昔日好友白露又鬧了這麼一出,她更覺得抬不起頭來。她的無措和徐珂言的平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程虞第一次覺得在徐珂言麵前壓抑的說不出話來。

以前和徐珂言見麵,她都以娘家人的身份自居,甚至大多數時候,她還在為自己比徐珂言更早認識顧桓而沾沾自喜。

但這小小的心理安慰也已經被顧桓打破了,他們早就認識。確切的說,是顧桓早就認識徐珂言。

頭一低,覺得自己礙於麵子想隱瞞的事恐怕是瞞不住了,歎口氣:「她怪我搶了她的客戶,想找人解決掉我,我剛好被路過的人救出來。她大概是想逃跑,我又和她提過顧桓有在家裡放現金的習慣……對不起。」

「跟你沒關係。」頓了頓,徐珂言忽然想起一個讓自己心裡有點堵的問題。她抬眼看著程虞,目光冷淡,「下次把鑰匙保管好就好。」

鑰匙。

程虞心裡一涼,擠出了個僵硬的笑容。鑰匙是她瞞著顧桓配的,這事是她做的不地道。

來這裡前,程虞有一萬句話想說,到這裡後,所有的話都被嚥了回去。

忽然覺得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再多說什麼都是無意義的。她看的出來,顧桓對徐珂言是真的動了心,她和顧桓再也不可能了。

老實說,今天顧桓轉身的瞬間,她是有點崩潰的。所以她追到這裡,想解釋,想說說他們曾經的過往,想喚醒顧桓的記憶。可現在,看著對此毫無表示,甚至邀請自己進來的徐珂言,她什麼都不想說了。

她不想變成所謂的惡毒女配。

猛地起身,歉意道:「對不起,今天打擾……」

話沒說完,就見徐珂言指了指沙發,波瀾不驚:「坐。」聲音很柔,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一個字說完,程虞竟真的坐了下去。

徐珂言倚著沙發,一動不動看著她:「說吧,我想聽。」

「什麼?」程虞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和顧桓。」

她和顧桓。

程虞更懵了,她搞不懂徐珂言為什麼忽然讓她說這個。雖然她本來的意圖也真的是這個,但她說和徐珂言讓她說,怎麼也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