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知道。隻有她,什麼都不知道。

聽著左佑平靜的敘述顧桓的過往,徐珂言卻無法像他那般平靜,她心裡像打翻了調味盤一樣,酸的苦的辣的,一齊透過皮膚侵入骨髓。

她自認為自己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糾結那件事,也相信顧桓不願意說有他自己的理由,可正是這樣,徐珂言有些搞不清自己現在該怎麼辦了。

是直接去問顧桓,還是保持沉默?

左佑見徐珂言神色暗淡,知道今天打談話大約要結束了。雖然他道歉的目的已達成,但想到從今往後大概不會再見到徐珂言,心裡還是有小小的失落。

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白月光,於左佑,徐珂言就是這樣一個人。高中三年,他最美好的回憶,最不好的回憶,都在徐珂言身上。即便他心裡的那個人從來都沒有注意過他。

他和徐珂言,終究是沒可能的。

左佑在心中長歎一聲,下定決心割捨掉過去。他定定神,抬頭看著好久沒說話的徐珂言,嘴角慢慢勾起。很溫暖很柔和的笑,笑的眼睛彎彎的,聲音比笑容還要柔:「徐珂言,我走了,你保重。」

如果可以,盡量別再相見。

徐珂言不知道左佑是什麼時候走的,隻知道自己抬頭的時候,對麵已經沒了左佑的影子。四處看看,都沒有發現左佑,估摸著他已經走了,便給冉新陽打了個電話。

大概已經養成習慣,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就去找冉新陽聊聊。

然這次,冉新陽的聲音卻有點悶,還沒等徐珂言開口說自己的事,她便告訴徐珂言,自己和歷子晉吵架了。徐珂言戀愛經歷匱乏,對這種事情不太懂,在她心裡,歷子晉的好脾氣怎麼可能和冉新陽吵起來?

然聽完冉新陽竹筒倒豆子的話,她卻又有點理解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歷子晉的母親不太喜歡冉新陽,嫌棄她是單親家庭,也不喜歡她因為工作學習而忽視家務。冉新陽和歷子晉一向是分工合作,做飯做家務都是輪流的,但是歷子晉的母親不喜歡。

用他母親的話說,當年她嫁給歷子晉父親的時候,剛生完歷子晉就下床幹活了。

兩人因為這個拌了幾句嘴,歷子晉出去找朋友喝酒,一直沒回家。

跟冉新陽聊婆媳問題的話題快一個小時,她倒是忘了自己原本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掛下電話,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回家時,顧桓已經做好飯,高高的個子戴著卡通圍裙,卻沒有徐珂言戴時那般滑稽。沒有衣裝,顧桓仍然能做到光芒四射。

心裡記掛著冉新陽的事,徐珂言開口便問:「歷子晉沒給你打電話?」

「打了,怎麼?」

「他和冉新陽吵架了,聽說現在和朋友在外麵喝酒,我以為他會來找你。」徐珂言一邊解釋一邊歎氣。

顧桓聽後沉默兩秒,然後高高的挑起眉:「他沒說什麼事,我就沒出去。」思索半晌,起身摘下圍裙,順手拿起仍在沙發上的外套,「你們吃,我去找找他。」

他忽然要走,徐珂言有點懵:「不用了吧,他不是和其他朋友在一起嗎?」

「狐朋狗友,跟他們聊完,估計他回去後就要和冉新陽分手。」

徐珂言更不懂了:「為什麼?」

顧桓勾了勾唇:「夫人,你智商下滑的有些厲害。歷子晉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難道你沒發現,結婚的時候我都沒有邀請他們嗎?」

說起來,他倆結婚那天,顧桓隻邀請了歷子晉和顧奶奶。

「你和他們關係不好?」

「不是不好,是不想多交。」顧桓嘖嘖歎息兩聲,伸手同情的摸摸徐珂言的頭,意味深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